“叶邵夕!用力!用力!你想想,你是要宁紫玉活,还是要他死!”
白予灏说着一些话,刺激着叶邵夕。
叶邵夕嘴中含着参片,咬紧牙关,粗喘着用力,不过一会儿,下唇便已被他咬得血迹斑斑。
“呃......”
他粗喘着,胡乱向空中伸出手去,却被君嬴冽死死握住。
下体处,胎儿破开产道,那感觉,几乎要将叶邵夕的整个人生撕裂一般,不过一会儿,便见他已是汗湿重衣,唇色苍白干裂,呻吟出的声音也极是破碎。
可奈何,这生产的过程并不顺利。那胎儿在叶邵夕使力的瞬间,向外出去一点,可他一旦微微喘气,稍稍放松一下,胎儿便又重回旧地,因此过了几柱香的时间之后,还是没有半点进展。
然而不容乐观的是,叶邵夕下体溢血的状况越来严重,前后不过几柱香的时间,却见他已是双腿打颤,意识迷离,颇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
他的下体处,洁白的雪地上,一大滩凄艳的红。
“叶邵夕!醒醒!用力!用力!深呼吸!”
白予灏声嘶力竭地喊他,然而叶邵夕却因下体失血过多,力气尽失,白予灏印在耳际的话,却让他觉得十分遥远,模糊不清。
他粗重地喘息着,微微侧了侧头,看见那人的那抹紫色的身影就躺在距离自己不远处,叶邵夕忽然安心,却又觉得十分委屈。
宁紫玉......你说过,这二次生产之际,一定会陪在我身怀,可你还是食言了·····
他与他,虽不过一步之遥,他却连碰都碰不到那人。
最困难之际,他总是希望那人可以伸出手来,握住自己。相识数年以来,这一点,从未变过。只是,这么多次,他颤颤地伸出手去,竭尽全力地够向身旁之人,连指尖都那么竭尽全力,可却总是不愿。不知为何,叶邵夕此时此刻,心中忽然涌出无限委屈。
“宁紫玉......还有句话,我未曾告知于你知道,你可知,叶邵夕看尽自己的兄弟惨死在你的手中,却仍没有离开的原因是什么......?除去要寻找到母亲的尸骨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因为我叶邵夕......比起浪迹天涯的逍遥自在来,却更宁愿......在有你宁紫玉的地方肝肠寸断......”
“可如今,你便要这样抛下我走掉吗?”
他说罢了这些话,人已越来越虚弱,一旁的人,只看见他嘴唇微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相约白头到老,为何你半道相弃。即便不怜天下苍生,难道连我腹中的骨肉......你也忍弃之不顾吗?......”叶邵夕幽幽怨道,就好似那人仍在他身畔一般的。
“叶邵夕!你用力!你用力!”
整个峡谷,天际、只听得见白予灏让他用力的声音。
然而,不论叶邵夕如何努力,胎儿却不见丝毫下移,更为严峻的是,他下体的鲜血已越流越多,让人不由担心,他是不是下一刻便要殒命。
又努力半个时辰,胎儿依旧停留原地,毫无动作。叶邵夕几乎就要放弃了。
可谁想,正在这时,忽然有一丝温度轻轻碰触上了他的手指尖,叶邵夕惊讶之间,抬头看去,却见不远处本应昏迷的那个人,将一指万分艰难地移过来,轻轻覆盖上他的。
“宁紫玉......宁紫玉......”叶邵夕忽然就有热泪涌出。
那人虽仍旧睫羽紧闭,仿佛仍处于昏迷之中,但仅仅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叶邵夕瞬间,心中某处地方犹如塌陷一般,整个精神都要崩溃决提。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如此狠心,舍我而去。”
他二人手虽不曾用力相握,那人也依旧不曾醒来,但仅仅是这样微乎其微的碰触,却让叶邵夕瞬间就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力量一般,他忽然用起力来,直将卡在产道的胎儿,硬生生挤到了出口处。
白予灏立马兴奋起来:“我看到胎儿了,叶邵夕,你再地再用把劲!”
大汗淋漓之中,叶邵夕转过头来,他的发缕被冷汗黏湿在两鬓,他望着宁紫玉,嘴唇微动:“你放心,我会救你的,我会救你的......”
也不管那人到底听不听得见。
不知过去多久之后,忽听一阵孩提嘹亮的哭声响起,叶邵夕闻声,顿时脱力,眼前晕眩,几乎就要晕死过去。
白予灏包好婴儿,剪下他腹上脐带,立即令旁人拿了几味药材,前去煎煮。
“你要救他,你要救他......”
“我会的,我会的。”白予灏要他放心,又道,“你腹中还有一子,当此之时,你气力几乎用尽,定要尽产下。”
谁知,叶邵夕却催促白予灏道:“不要管我,你快去救他,快去救他......”
“药正熬着,你不必担心。叶邵夕,快配合着生下第二胎。”
“你不知,看不见他性命平安,我怎能安心......”
叶邵夕说话之时,只见出气,却再也不见进气了,他说出的话,在天寒地冻的雪天里,凝结成一片片的雾气,喷薄在空气中。除此之外,他声音基小,几乎已让人听不清晰,君赢冽趴近在他的唇边,仔细分辨,才能听得出他在说些什么,再将它转告于白予灏。
他被汗浸湿的发缕,巴结上冰凌,看起来分外凄惨。
“邵夕,听为兄的话,先让白予灏给你安产,宁紫玉,定会平安无事的!定会平安无事的!”君赢冽不知劝了他多少次。
可谁知,叶邵夕却摇了摇头,此时此刻,他再无力气说出只言片语,他身下羊水混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