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不远处传来匆忙的马蹄声。
一人勒住马缰下马。我定睛一看,居然又是熟人。果然是小剧场,转来转去全是这几个人。
我推推飞雪,道:“吴捕头来了,我们要不要帮一把?”
帮忙劈点劈柴,把公主和吴捕头的这把爱情火苗点起来。
飞雪转转眼珠,看我一眼道:“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不过要你吃点苦头。”
话音刚落,飞雪撕下一块衣料,蒙住我半边脸。我心说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还用的着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么?
却在下一秒,我尚未搞清楚状况就被飞雪重重一脚踹下屋顶,落在阎小姐的闺房内,一起落下的还有客栈老板惨遭波及的一溜碎瓦片。
我艰难的梗着脖子挪动快要摔散架的身子骨。丫鬟一声雷霆暴作的狮子吼震耳欲聋。
我捂住耳朵看向窗外,飞雪展着轻功优雅飞下来,捏着嗓子叫唤:“快来人呐~~~~抓淫贼了~~~~”
淫贼?在哪在哪?
环视一周,见丫鬟和阎小姐一脸惊悚的看着我,怀抱棉被护胸。
......
......
我靠!
飞雪,老子x你大爷!
第31章 第 31 章 当局者迷
飞雪倚在茶楼窗户边上百无聊赖秋波暗送招蜂引蝶。我杀气腾腾的顶着一头鸡窝冲进来,举着他面前的椅子就往飞雪脑袋上砸。
飞雪灵巧躲过,我收不住力道,只听“咔哧”一声闪了纤腰。
我转过头,努力瞪圆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凶光毕露对飞雪磨出白森森的牙齿。
飞雪一声惊呼:“疏桐,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毁了你闭月羞花的容颜?”
我本就激愤,一听这话,更加脑子缺氧。我扑过去,卡着飞雪的脖子道:“好阴险的心机,好凶狠的手段,你丫的竟敢说老子是淫贼?行,老子今天就淫给你看看。省的白白担了这个好名头。”
飞雪被我掐的血脉扩张红了脸,却不恼,反而娇羞的说:“众目睽睽行此床笫之事,疏桐好生奔放,真真羞煞奴家了。”
茶楼的人瞬间做鸟兽散,空空寂寥,萧索凄凉。正应那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不远处,伙房师傅来回晃着明晃晃的大菜刀,磨刀霍霍。
我嘴角开始抽搐,被他气乐了,随即道:“自那日别后,一飞绰约风姿萦绕脑海,终不能忘,直叫在下思念成疾,日不能食,夜不能寐。”
飞雪伸手拈着兰花指在我脸颊一戳:“死相啦!讨厌。”
我呕出一口鲜血,郁卒了。
说书人醒木一拍:“话说那天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我拿着茶叶蛋擦眼角的青肿。
“阎小姐同丫鬟乔装打扮匆匆赶路。不想却在此时,一歹人冲出,手握一柄三尺大刀寒光闪闪。那歹人身长八尺四寸,一身铁皮糙肉,虎背熊腰,双目赤红如染血,怒发铮铮似铁刷,青面獠牙如恶鬼,狰狞可怖似夜叉,见阎小姐二八芳龄,花容月貌,顿生淫念,欲行不轨。”
我:“......”
飞雪:“......”
我x,我拍案而起,袖子一捋就要掀桌冲出去被飞雪拦腰抱住。
飞雪道:“莫生气,故事需要,故事需要。”
我抚着脆弱的玻璃心努力平息,自我催眠:冲动是魔鬼,冷静,冷静。
“眼见着人间惨剧即将上演,闺阁小姐之清誉就要毁于恶贼手中,怎不叫人痛心疾首哇呀呀呀呀呀呀~~~~说时迟那时快,却见一人自天而降,如及时之雨翩然落于阎小姐身前,面如冠玉,器宇轩昂,正所谓佳偶天成。”
又是一声醒木,震惊四座:“这正是千金夜遇cǎi_huā幸得义侠相助,捕头勇擒恶贼终抱佳人同归。”
啧啧,原来这事在京城已经被传为一段佳话,舆论的速度果然不一般。只不过在这个故事里充当人人喊打的流氓败类社会渣滓的我就是那过河后被拆的桥,卸磨后被宰的驴,片场里纯粹为衬托主角风采,猥琐露脸的龙套帝。
但是据说自打被吴青救下后,阎二小姐感慨他英雄气概就对吴捕头芳心暗许,死心塌地了。成全了一段姻缘,我这龙套帝当的还不算冤枉。
于是,吴捕头结婚了,于是,我厚着老脸去参加婚礼。
飞雪斜眼一瞥:“有碍观瞻。”
我摸摸还未消肿的熊猫眼,无声胜有声,反驳,我坚信,我是一个美人,一个标志的美人,就算我现在满脸疮痍姹紫嫣红开遍,我仍旧是一个美人,大不了,我算是一个不完美的美人,一个残缺的美人,一个如维纳斯一般舍弃双臂成全破碎之美的美人,与世俗大街上那群路人甲乙丙丁是有本质区别的。
飞雪跳起,挥拳打我鼻子上,瞬息之间,鼻血横飞,与两个熊猫眼呈三足鼎立之势。
我弯腰捂鼻,再一抬眼看见飞雪傲娇转身离去了。
我再次鉴定这孩子行为模式变化莫测,一定是精神分裂。
我最后还是去了,倒不是我稀罕吴捕头这顿酒,主要我怕飞雪这孩子一个意志不坚定,做出什么影响古代人民精神文明建设的事情就不好了,所以我得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