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遇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连忙扶住他。他一把将我搂住,我隔得很近看着他,他说:“皎皎,我信你的话。阿妙在等我们去救她。”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着,也怕自己的推测错了,怕邬遇信错了。可转念一想,如果连自己最冷静的推断都不值得坚信,还有什么值得?
我用力点点头:“阿遇,放心,有我。”
他的脸上终于闪现一丝笑,只是那笑依然寂寞。他问:“警方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很好,我的阿遇,几乎要失去一起的阿遇,他这么快就重新振作了。我知道他会振作。他这样的男人,到最后,绝对会扼住命运的喉咙,爆发出震动人心的力量。
我答道:“沈时雁过去了,应该很快会带消息回来。”
“我想尽快出院。”他说,“我不能躺在这里,等邬妙的消息。”我看一眼他浑身的绷带,还有斑斑血迹,咬了一下牙,说:“好,我们会想办法。”
“邬妙失踪的所有细节,那通电话的地理位置,周围监控,还有陈星见那边……”他说,“所有警方有的线索,我都要。”
我立刻说:“我已经叮嘱过沈时雁了,他也愿意破例。”
他静了一会儿,说:“谢谢。”
我说:“你都以身相许了,不用谢。”
邬遇又笑了一下,尽管那笑中依然不会有快乐,我的心却暖了。我把头靠进他怀里,只想靠近他。他用很低很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皎皎,永远不要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
这已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第一次,是我……对他表白时。
我说:“喂,我这么强大专一,还是让你没有安全感吗?邬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永远。我们所经历的时间有多久,永远就有多久。别的男人啊,我连看都不想看。我都得到最好的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我还能有什么别的念想啊?”
他打断,自嘲地说:“我哪里会是最好的?”
我说:“你就是。我这一辈子,不会相信有人比你更好。”
没多久,沈时雁果然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目露精光的壮鱼。看他们的表情,我就知道事态必然有重大变化。邬遇的神色也更加凝重。
沈时雁把一张复印纸,递到我们面前:
“这是一个小时前,在邬家信箱里发现的。原件已紧急鉴别勘测,这是复印件。”
邬遇接过,我看到上面是几行打印字体:
“邬遇,谭皎:
只有我们知道,彼此想要什么。
她最后还是在我手上。很可爱,很稚嫩,我们在一起很快乐。
给你们三天时间,她就在本应该在的地方。
日落时,我会带她走。”
第238章 邬遇二十九(1)
————邬遇视角————
半夜当我突然惊醒时,那梗塞的感觉,依然在心头。有些事无法去深想,一旦想了,又是个无底深渊。
我不会再让它吞没我。
我看到一个人站在窗前。没有开灯,沈时雁也没有穿警服,言简意赅:“走吧,她们在车上等。”
我扶床坐起,他搀扶着我。深夜的医院楼道鲜少有人,我俩都戴着帽子,避开医生护士视线,直接下楼。
这是之前大家商量好的。我若一直在医院,又有警察医生看着,束手束脚,根本没办法为邬妙的事出力。本来沈时雁和壮鱼还有些犹豫,担心我的身体。谭皎却说:“按他说的做吧。”
她对我说:“我明白这事儿对你有多重要,我也知道这是拿你的身体冒险。但三天后恰好是我们这一条时间线的结束。只要你在那之前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死。”
就会回到半个月前,那个地下溶洞里的我。灵魂还是我,身体已跳跃。
壮鱼当时朝她竖起大拇指:“有魄力,不愧是我的女……”看我一眼,撇了撇嘴:“他的女人。”
我们都笑了。我和沈时雁对视一眼,有这两个女人在,或许是黑暗长夜里唯一的开怀了。
……
我和沈时雁走出医院后门,就见一辆车停在那里,迎向我的,是驾驶座上谭皎担忧的目光。沈时雁扶我坐上后座,谭皎问:“还好吗?”
走这一段路,确实疼痛已令我全身冷汗。我答:“还比较轻松。”副驾驶的壮鱼吹了声口哨。
谭皎给我们找的“大本营”,是一处交通便捷的酒店的顶层套间。一共两个卧室,厅也足够大,桌上已堆满案件资料。我靠着沙发躺下,大家坐到一起,开始商量。
“刚才我们去警局,见到了老丁一面,他很忙,都没停下跟我们说什么话。”谭皎说,“我觉得一夜之间,他的头发白了不少。”
我知道,老丁就是那样的性子。加之受到未来记忆的影响,大概才会更加忧心吧。
“那个人很谨慎。”沈时雁说,“无论在哪个现场,都戴着手套,帽子,目前还没找到他的有效指纹和dna。但是,陈星见那里,有他出入过的痕迹,鞋印、用过的杯子、打印的受害者资料照片……警方正在仔细排查任何一个细节,他是人,不是神。我相信一定会有发现。只不过,陈星见出乎意料的难缠,嘴很严,心理素质也很强大,不肯招认有关他的任何事,十分忠心。另外,邬妙的失踪地点基本确认了。”
我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