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您这款冤大头是奸商改造的,做不了赔本儿买卖,所有只出不进的决策都属于前期投资。”顾九清单手把着方向盘,偏过头对周子骞说,“我可以理解,真的。别说你了,就连那些供奉神佛的善男信女也做不到别无所求,要么名,要么利,最淡泊的也要求个健康平安。所以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想求什么就直接说吧,只要不过分我就当还功德了。”
“那我先拜谢您了。”周子骞啼笑皆非,这哪里是养着个孩子?分明是供了尊活佛。
黑色野马驶上主路,朝着和家相反的方向开去,这段路程着实不短,下午三点多钟两人才抵达远离闹市的潼湖别墅区。
京城还没回暖,久无人居的别墅里十分清冷,家具摆设倒是一应俱全,连拖鞋这类小物件儿都备齐了。
周子骞头前引路,顾九清闲庭漫步似的走在后面。
虽然房子的整体设计偏向于简洁素雅,但细节之处又独具匠心,不难看出屋主在这里花费了许多心思。
敞开式的偏厅被改造成一间独立茶室,又由隔扇划分为两个区域──外室一张茶台四把官帽椅,茶海茶皿一应俱全,墙上挂着山水字画;内室一张云纹书案一把禅椅,两面书柜,一架多宝格。
“好萌的小蒜泥儿。”顾九清俯身打量书案上的异兽紫铜炉,“哪儿淘换来的?铸炉师不简单嘛,见都没见过的东西,竟然铸出五分神.韵来。”
周子骞循声看去,就见他饶有兴味的摩挲着檀香炉上的异兽,上一秒还啧啧称赞,下一秒又想起什么愤愤道:“吃了我的‘琉璃火’,给九爷当了一甲子坐骑,让你贪嘴,活该!”
“……那是狻猊吧?”周子骞看着那形如狮子的异兽,感觉他口中的‘小蒜泥儿’和‘琉璃火’不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不过如果把‘小蒜泥儿’替换成小白龙,把‘琉璃火’替换成马的话,就比较好理解了──你是金蝉子转世吗?活佛!
顾九清微愣了下,有些生硬的转开了话题:“房子不错,不过还得空一段时间。你和叶叔叔之间还有问题没解决,你能感觉到吧?”
“怎么会没感觉?”周子骞苦笑,初一早上还在床上扮大灰狼和小白兔呢,初二就柏拉图了,并且一直持续到现在,他要是浑然无感,那得傻成什么样啊?
“那你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吗?”顾九清说着话溜溜达达的走出了禅室,坐在了茶台前的官帽椅上。
“我不确定。”周子骞跟出去,在对面的位子上坐定,想和旁观者清的小活佛请教一下,可话到嘴边又想起,他不是旁观者,身份还很特殊,于是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问,“你介意吗?如果不介意,我想和你仔细聊聊。”
“那要看怎么聊了,如果是情感咨询,你随便请教,我酌情指教。”顾九清把茶海里的茶宠摆成一溜儿,用养壶笔扫着玩儿,“如果是另一方面,那您还是换个人聊吧,我只是心理承受力强大了,不是没心没肺,跟你聊那些我会很尴尬的,再说人家还是个宝宝呢。”
周子骞在长久的无语过后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去情感论坛发帖咨询吧。”
“你准备把一谈恋爱就中二进行到底吗?”顾九清用惨不忍睹的眼神儿看着昔日监护人,语重心长的教导,“中二和为爱无所畏惧是两码事,这叫做蠢……戆度,侬晓得伐?”
“我承认我蠢,竟然妄想你这个不挤兑我不给我使坏就浑身难受的小崽子日行一善,给我指点迷津,我简直蠢不可及。你说我蠢只是客观的阐述事实,不算骂我。”周子骞情真意切,“但是你的方言说的太精湛了,很少有人能把吴侬软语说出这么欠揍的味道──我能揍你一顿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顾九清好心劝解,晓之以理,“首先,你打我和打在叶叔叔身上一样,一巴掌下去,下半辈子的幸福没了。其次,就算我站着让你打,受伤的也是你,一巴掌下去,下半辈子残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开阔天空,忍一忍就过去了。”
“……言之有理。”周子骞扶着额头呢喃,“可听了你的劝告,我更想揍你了。”
顾九清嗤嗤的笑:“好了,不逗你了,说正经的。”
事实证明,九爷神魂深处还是宽容慈悲的,虽然他以挤兑前监护人为乐,喜欢各种捉弄老周,但只要把他哄开心了,再适时地送上供奉,他也会发发善心。
“其实你不用太担心。”顾九清一派旁观者清的口吻,分析给前监护人听,“从叶叔叔默许你再次接近他开始,他就决定重新接受你了,只不过他一个人生活久了,感觉那样省心省神,所以潜意里不想改变现状,也可以说,抗拒未知的可能性。”
“这些是他告诉你的?”周子骞摸不准叶涛现在怎么想,对顾九清的说法又将信将疑。顾九清是孩子心性,身份又特殊,叶涛不大可能他说这些吧?
“叶叔叔以为我的青春期会持续一辈子那么久,和我谈心仅限于开导我,才不会跟我说他的心事。”顾九清晃了晃养壶笔,颇有些得意,“这些是我自己通过观察推测出来的。他和你一样,也是当局者迷,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我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开解开解他──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观察力很强的好吧?再说我和叶叔叔一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