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朗恍然大悟:“你觉得他们会漫天要价。”
“索马里是没有物价局的。”
“可是船会在我们手上。”陆臻不相信。
“你们的船目前在艾迪拉,你可以认为那是个小港,但是那里有枪、有r、有导弹、有炸药和榴弹炮。没有人可以用步枪守住一艘没有装甲的民船,你们会陷在里面,跟你们的船一起,或者沉没,或者成为新的人质。”
“你觉得他们敢直接反攻?”陆臻从心底窜上来一道凉气。
“为什么不敢?”
“那样损失巨大,他们的战斗水平根本不可能跟我们比。”陆臻相信真要打起来,即使是水鬼营的兄弟也能以一当百,绝对地屠杀。
“没打之前他们不会相信,开战之后,停不下来。”
是的,在人们的惯性思维看来,从岸上攻击海港内的船总是很容易的,中国海军也不是什么在国际上大有声名的存在,对方怀着侥幸心理冒险反攻是完全有可能的,而当伤亡开始出现,最初的目的就不重要了……更何况这还是个永远在内战的国家,素来悍武,那是个会倾城出动让黑鹰坠落的民族。
陆臻与夏明朗面面相觑,终于明白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试图劫回已经入港的船,即使一艘船值得数千万的赎金,也没有任何官方和私人武装乐意干这个事。
而现在,他们的任务就是这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二十六、
难道真的要把船弄沉,把东西偷出来??
陆臻苦笑。
可是水下操作的难度与成本是不可估计的,谁都不能保证那些仪器的防水性能,就算包装是防水的又能在海水里支撑多久?而且这种行为根本不正常,宁愿毁船也要弄到货,普通的工程机械怎么会这么大的吸引力?摆明就是告诉全世界这里有鬼。
“能查到是谁劫了这艘船吗?”夏明朗问道。
“能。”
“知道他住哪里吗?”
“哦?”海默的声音一挑,很有兴趣的样子。
“劫持他有用吗?”夏明朗沉声道。
“intere……”海默沉默了几秒钟,笑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一个不最坏的结果。”
“的确。”海默笑得很愉快:“20万美金,我帮你送10个人到他家门口,管进不管出。”
“15个。”
“ok!”
事已至此,夏明朗反而想开了,东西他们不得不拿,事情不能闹大,反正他都得上岸走一趟,总是要做点什么的,不如到时候再想,这世上不存在千里之外就万无一失的方案。
从军多年,陆臻从没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情况,也当然的,从没听说过这么不靠谱的方案。但是夏明朗对此泰然自若,这让陆臻隐隐怀疑,可能曾几何时,当他屁癫屁癫特崇拜心里特踏实地跟在这位老兄身后共赴杀场的时候,其实这厮也如今天这般,脑子里空无一物!
陆臻不是个机会主义者,他对这种现实简直吃不下睡不着,他这辈子打过的唯一一场没有草稿的仗就是追夏明朗,而后果是虽然他追到了,却永远不明白怎么追到的,以至于一年之后都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永远拥有他。
切断电话,陆臻看着艾迪拉港的卫星俯视图呆坐,无数个劫持与反劫持的战例从他脑子里转过。夏明朗摸了摸他头顶的毛碎,见他没反应,扫一眼紧锁的舱门,握住陆臻的脖子弯腰吻住他。
陆臻初时愕然,条件反射式地挣扎,可是被压制之后又缓过神来,虽然有些不情愿,终究被吻得心醉不已。
“相信我!”夏明朗轻轻摩挲着陆臻颈侧细腻的皮肤。
陆臻失笑,这厮向来擅长对着空茫茫的未来许诺空头支票,而最神奇问题在于,总是可以诓到他这个最谨慎的聪明人。
新的作战方案很快被拿了出来,所有作战人员兵分两路。一路从陆上走,劫持海盗头目;一路从水下潜入,夺回船只的控制权,两相配合,同时发动。
夏明朗在战前讨论会上侃侃而谈,无比的有底气,连陆臻都差点儿想相信这混蛋的兜里必然藏着个锦囊,里面放着孔明的妙计,一步步都设计巧妙,道路虽然曲折,前途必然光明。
由于陆臻与夏明朗是在场唯二的两个了解真相的人,所以他们必然要分领两路,这才能保证两路人马都能深刻地理解那个深藏在表象背后的真正作战目的,不会舍本逐末。当然,幸运的是陆臻的水战能力非常强,足够与水鬼们合作,柳三变甚至半玩笑的调侃夏明朗说你家正房跟我走了,你家里撑不撑得住。夏明朗满不在乎地指着冯启泰笑道几个毛贼而已嘛,带个小妾足够了。
兵贵神速,海默表示当天晚上就能把路安排好,于是夏明朗马上决定在天亮之前他们就要登上非洲大陆。
一级战备,特种作战队像高速机床那样骤然启动,所有的部件都飞快地运转着,有条不紊严丝合缝,器械、子弹、各种装备,非致命性武器……逐件检查。
夏明朗是最熟练的熟练工,自然比一般人快,陆臻状似无意地看了他一眼,递一个眼神向卫生间,然后先走了过去。夏明朗挠了挠头发,暗忖,难道要临别一吻??
果然,走进去就看到陆臻在里面的一个隔间里抽烟,夏明朗见四下无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