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温至殊眼睛都没睁开,就知道是南余安了,“我就睡了一个午觉……”
南余安扯了个笑,有些无奈,抱着人往屋子里头去:“午觉就不能回屋子睡?非得出来,把自己给冻坏了又得嚎叫,发个小脾气。”
“我是这样的人嘛?”温至殊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只是有些迷迷瞪瞪的,眼睛也半眯着,“你就会说一些风凉话,说我这样那样的……”
南余安把人放到了床上,而后又拿了一床被子给温至殊裹好,裹得严严实实的:“我说的是风凉话?你可得紧着自己的脑子吧,整日里头尽犯一些糊涂事。裹紧了,我回头喊人给你煮一些姜汤,热热身子,你躺好。”
温至殊点点头,眯着眼睛看着南余安半响:“是不是……出事儿了?”
“恩……”南余安点点头,“倒没发现,你的直觉挺准的。”
温至殊抿唇:“你说话一向不多,一多就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从你回来到现在,至今闭口不提程钏钦的事情,约莫情况并不算好。”
“死了,尸体都冰凉的了,被凤家收敛了起来,约莫是准备要葬到程家的主陵墓去。”南余安点点头,而后伸手,冰凉的手放入温至殊温热的脖子里头,冻得温至殊一个激灵,本来还没睁开的桃花眼一下子睁得老大,“知道你难过,别想太多。”
温至殊眼睛瞪得老大,嘴唇抿紧,而后眼皮子耷拉了下来:“知道了……”声音闷闷的,还没一会儿,眼泪就唰唰地滚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了被子上,“最后一面……是一个多月前。”
一个多月前,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面,他决计不会只顾埋在失去五姐的悲伤里头,可宁要多和程钏钦说上两句话。啊……谁能想到呢,当初那个活生生活在自己面前的人,一个转眼就死掉了。
南余安抿唇,伸手拉过温至殊抱在了怀里。他把下巴抵在温至殊的脑袋上,手轻轻拍着温至殊的背。
失去了自己的朋友,对于南苑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所有遇到的人不过是萍水相逢,见过了也就忘了。也许会有几个印象深刻的人,也许当时还玩得不错,但是一个转眼,离开了也就彻底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而已,所有忘不掉的人,真的就只是时间问题。
他也觉得,温至殊于他而言也只是时间问题。后来发现,有些人有些事还真的和时间没有关系,刻在了心底,再怎么着都没办法。
“凤岚冉呢?”温至殊伤心了半天,而后忽然想起了独留下来的凤岚冉,琢磨着这人也该伤心得很,“他如何了?”
“没见着……”南余安摇摇头,“要去看看他吗?”
“不去了。”温至殊抿唇,一双眼睛跟个兔子眼儿一样,红得贼溜,“见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跟他,我跟程钏钦,依旧是好朋友好兄弟。但也只是这样了,不论怎么样,我同他们已然有了隔阂。”
南余安瞧着温至殊闷闷的样子:“只有你这么想而已,你想得太多了。”
“……”温至殊没有应答。
这事儿还没有个应答,外头又传来了呼喊声,两个人惊了一下,温至殊的脸上还带着泪珠子。
“少爷……三小姐,病倒了。”下人的声音有些急促,匆匆忙忙,“冼隶大师他……走了。”
温至殊本想开口询问冼隶的下落,毕竟有冼隶,再大的病那都不是什么大病。谁曾想,这还没开口说询问呢,那下人就直接报备了。
“喊大夫了吗?”温至殊掀了被子起身,接过南余安递给他的羊绒外套,“把最好的大夫喊过来,温家这点银子还是付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