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切尔纳质疑,哈桑先走近赛哈依,在他耳边轻声问:“这么早就开始吗?”
“差不多了,”赛哈依说,“要先把它准备好。”
“但是……你确定……”
“你胆怯了?”赛哈依突然阴冷地盯着哈桑,“还是你质疑我的判断?我们很快就要完成焚灵之民真正的使命了,你在担心什么?”
切尔纳不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他什么也没问,反正就算问了也不会有人为他解答。哈桑低下头,没再开口,赛哈依深呼吸了几次,再次催促切尔纳动手。
切尔纳沉默着执行了命令,他先把匕首插进诺拉丁的后颈,动作准确而迅速,保证让诺拉丁在一瞬间失去意识,没有太多痛苦,然后他割开少年的胸膛,掀开皮肉,掰开肋骨……一滴泪水落在仍温热的心脏上,和鲜血混在了一起。
他默默对诺拉丁道歉,并感谢他告诉了自己那句话。
将心脏交给赛哈依后,切尔纳低下头,用黑暗隐藏自己的目光。他不想被人看出情绪变化,因为此时他既悲伤又激动……诺拉丁一定是见到了说出那句话的人,现在那个人就在不远处。
这时,躲在各个角落里的血族们开始窃窃私语。切尔纳这才留意到,赛哈依拿着心脏一次次走远又折返,口中念念有词,似乎他是在沿着广场内某种既定的纹路行走,哈桑则跟在他身边,在他念出的每一句咒语末尾加上其他咒文。
赛哈依每念出一个音节,他手中的心脏就会落下一滴血,滴入他脚下的土壤;而哈桑每念完一句咒语,他们走过的轨迹上就会泛起一段微暗的光斑。他们走了几个来回之后,光斑不再跟随咒语的节奏,而是开始自行移动,它们向四面八方蔓延,形成巨大的叶脉形状,如果从上空俯瞰,大概村落所在的整片盆地都会被光斑占据。
最后赛哈依回到了起始位置,将心脏放在地面上。几道光斑蜿蜒出枝桠,把心脏重重包裹住,建立起类似血管的通路。这时,心脏又开始规律地跳动起来,就像从未离开过人体一样,随着它的搏动,光斑中开始渗出红色,红色在叶脉之间蔓延合拢,最终在地表形成了一层血色的凝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