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英瞪了陈全一眼:“你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哪有人道谢还嫌次数多的,按理说,这次是该我们全家一起上门去道谢的,这才更能体现我们的诚意懂吗?不过你也看见你爸的状况,等你爸爸完全恢复,只怕都明年了,所以才请你老板来一趟。你爸和我说,这次要没你那老板的帮忙,他这条老命可早就归西了。”
在陈家人眼中,陈全那个出手帮助的老板就是全家的救命大恩人,千恩万谢都不为过。
至于其中渊源,陈全的委屈,他什么都不能说。
可是要请陆东棠过来?这成吗?陆东棠那人会答应来吗?
蒋云英会如此坚持让陈全叫他老板来吃饭,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人都是生活在一场比较里面,和各种人事比较,同时也免不了被别人评论。对于不清楚的事情,人们总乐于幻想揣度。
毕竟陈全平时多数时候都在外面上班工作,难得回来,这样一来,外面不知情的人就会胡乱猜想,然后各种流言蜚语不胫而走。好一点的,是觉得陈全这些年在外面混的还可以,结识了不少有知识、有权势的大人物,陈家要发了;坏一点的,这就各种说法都有,但无外乎都是指陈全在外面胡混,不干正经事,比方说他被某些富婆包养,当小白脸。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我们的胡思乱想,起码至今还没人敢当着陈家人胡言乱语,毕竟这些说法都是空穴来风,没有依据。
但有些事情,即使是人们编造出来的,假的,时间一久,也很容易逐渐演变成真实的。好比前阵子陈全那个忽然出现的出手阔绰的老板朋友,这放在一般人眼里,多少就存在各种想法在里面。很多人会想,谁知道你老板是男是女,你们是啥关系都还不晓得呢,啧啧,这些年在外面混,也不晓得都混成啥样了。
这些想法很龌蹉,也很自私,但这世上绝对存在有这种想法的人,而往往最终也是这些人无风起浪。
对这些事,陈全或许知道,或许又不知道。蒋云英毕竟比陈全多活二十来年,十分了解周边一些人。当然,这主要看你怎么想,若要装作不知道,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自然可以不把它当做一回事儿,时间一久,什么都水落石出,但这终归不是好的法子。
“你看下周怎么样?我们也得提前给其他亲戚说一声,好做准备。”
“什么?妈,还有其他人?”
“当然了,你爸爸生病时,好多亲戚都帮了不少忙,咱们请客当然得都请!
蒋云英说的也有道理,但凡大病初愈,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所以宴请宾客庆祝也是正常。先不说那些亲戚到底帮了多大忙,与陈家的亲疏关系,病愈请客是一回事,不请那又是另一回事。
可这对陈全来说,简直是噩梦。
“对了,记得提前和莹莹说一下,可别把人家忘了啊。”
陈全:“……”
陈全已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
十天假期农忙很快就过去了,陈全回到禾宇开始上班。
已上班两日,陆家竟然也没联系他。陈全心里不由烦乱,他也说不清此时的感受,不是期盼,但也期盼,复杂的很。
直到第三天晚上,陈全手机才响起。
“喂。”几乎是迫不及待接起。
“陈先生,”陆管家似被惊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有件事需要和陈先生说一下,陆先生出国了,陈先生最近暂时不用来陆家。”
没想到自己等了这么些天竟然等到这话,陈全脑袋一热,脱口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说完陈全就后悔了,好像自己多期盼陆东棠回来似得,不由暗暗紧闭嘴角,一脸后悔郁闷,又怕对方说明天就回来之类的话。
那边的陆管家顿了顿,这才道:“陈先生找陆先生有何事吗?可以的话,鄙人可以代劳转告……”
“没,没事,多谢了。”陈全迅速挂断电话,心下下意识松一口气,但并不太舒服。
不在也好,他打心底也不希望陆东棠能来,这样反倒好了,他就可以说服自己不是自己没和人家说,是对方不在,如此一来,便能稍微心安理得一点。
深夜,陈全从一团复杂凌乱的梦中醒来,在黑暗中愣怔许久,手机铃声还在继续响起。陈全伸手摸过来瞅一眼,不认识的陌生号码。
怎么总不时有陌生号码打进手机里,陈全懒懒地接起来,里面传来一道低低的、清冷男声。
“你找我?”
陈全浑身一凛,下意识再看一下时间地点,凌晨两点,美国。
这下睡意全无,陈全半响才挤出声音:“陆先生?”
对方没有回话。陈全坐起来,呐呐半响,说:“陆先生还没睡?”
“在开会。”
开会?半夜还开会啊,陈全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美国此时应该是大白天,不由暗恼。
“只有五分钟。”
陈全并不知道陆东棠那边此时是何种情况,陆东棠在开什么会,是否重要,但既然陆东棠开口说只有五分钟,那就是多一秒都不会给陈全。
陈全瞬间有种紧张无措的感觉,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捏紧。电话两头同时出现寂静,陆东棠一贯如此,陈全却是有些反常。
时间滴滴答答,一秒一秒过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