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义父对封镇呵护有加, 虽然还有些生硬, 但是其中的关心照顾不是假的。
封镇坐在义父的手臂, 环着对方的脖颈,沉默着摇了摇头。
义父冰凉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眉间,为他抚平中间的折痕。
两人沉默着继续向前走, 速度不紧不慢,直到日薄西山,才走到有人烟的地方。
此时正值夏末求出时分,正午还是有些热度的。
封镇注意到, 这位义父全程连滴汗都没有出,一路抱着他的手臂也未见其有一丝酸痛的勉强。
义父抱着封镇跟小山村的村长买下一块地,位置就在山脚下, 四下无人,只有一片竹林和简单的一间竹屋。
竹屋里面连张床都没有。
被抱在一边石头上坐着,看着义父直接去竹林用剑斩下几十根竹子,打算将之制成了一张床, 封镇的眉头再一次皱起。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那应该是对他是很重要的东西。
而且,他还觉得自己不应该是个孩子,最起码不应该这么小。
他看了看自己五短的手指,又看了看义父掖起衣袍洒脱的背影,片刻后,对着义父询问道,“义父,我的父亲母亲呢?”
“他们是谁?为何我不记得了?”
义父的身影微不可见地凝滞一下,转而动作流畅地将竹床扎好,放置在竹屋内,回过头来走向封镇。
他长得冷硬英挺,身形修长挺拔,只是面上的表情近乎于无,显得不近人情。
义父倾身,用袖子垫着脏了的手碰了碰封镇的脸颊。
可以能够感觉到,他应当是不擅长与孩子如此亲近,动作生疏略显僵硬。
“饿了么?”
“义父给你去寻些吃的。”
他将封镇抱在打磨好的竹床上坐下,轻轻道,“等我回来。”
又来了……
每次他问及这个问题,这个所谓的义父都要转移话题。
人走后,破旧的竹屋变得空荡荡,封镇仰倒在竹床上。
竹床颇有些弹性,他在上面滚了滚,表面被刨的光滑,挂不到衣料也不硌人。
他在心里嗤道:没想到,这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义父手活倒是不错。
……
天色暗下来,封镇睡得朦胧间,听到有人唤他。
“阿镇。”
“阿镇。”
……
一声又一声,声声不歇。
他人小精神短,又加上一直不停歇的赶路,虽然是被抱着,但是仍然十分困乏。
被人强行唤醒,封镇满心火气。
盯着眼前被人捧来的果子,封镇别过头去,重又躺下。
“我不吃,我要睡觉。”
过了会儿,义父才说,“好吧。”
夜晚的山间有些凉,封镇凡胎ròu_tǐ,身上只有一套大红色的丝缎锦衣,没有保暖性可言,旁边又是冰块一般的东西,不停地散发着冷意,让他禁不住翻滚的远了一些。
一只手臂将他揽入怀,封镇无意识地喃喃一句:“冷”,睡眠中的声音含糊无力。
但是过了会儿,他便觉得周身一暖,身体不冷了,手脚渐渐放得开了。
第二天,封镇是在太阳照到屁股上才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