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锋开始发威了,他朝我大吼:“你爱玩,我不说什么,又是蓝霆又是贺震天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总是想着你还小,以后慢慢会长大的!你跟贺震天串通逃跑,我又是黑道又是白道的查,找了大半个地球,好不容易查到了,知道你在剑桥申请了研究生,我也没有阻拦,总是安慰自己说你继续读书总是好的,我要支持你才对!可是你给我干什么了,啊?你竟然跑去吸毒?!”
我怄得泪流满面,对毒品的渴望让我神经出现了一些迟缓,话说不出来,解释又解释不清楚。愤怒的举起手机,朝他狠狠砸了过去,抱着膝盖蜷成团。
叶锋躲都没躲,任手机砸在他受伤的右手上,痛得闷哼了一声。冷怒的瞪着我,我理都不理他,把头埋进膝盖里。最后他长叹了一口气,沉默的拾起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这时,那个美少年拿着纱布和绷带走过来要帮叶锋包扎,叶锋看了看我,挥手拦住他,说:“让别人来吧。”
少年微微一愣,扭头看着窝在沙发角里正闭着眼睛抱着膝盖休息的我,突然大笑了起来,说:“叶总,你的醋坛子回来了,就让醋坛子来吧!”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真有些生气了,还从来没人说过我叶澜是醋坛子!我愤怒的睁开眼,瞪着他,他莞尔一笑并不介意。叶锋看了他一眼,说:“米洛你怎么说话的?!”
少年不再说什么,把绷带交给了旁边的人,头一扭坐到前排去了。这次出行大约是没有带随行医生,叶锋的伤口无法处理,子弹无法拿出来,只有先止了血,一切等到回纽约再说。
我和叶锋都生着彼此的闷气,他恨我不珍惜自己跑去吸毒,我恨他不相信我、主观主义的怪我!一路上我们都不跟对方说半句话。直到到了纽约,直升机停在了纽约郊外一栋白色的别墅院子里,叶锋才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沉默,说:“刚才……我不该打你……对不起……你肯定是被迫的……我刚才太冲动了……”
我微微一愣,叶锋走过来,抱着我的腰,把我从位置上拉了起来,他低着头温柔的注视着我,我看着地毯上的花纹沉默不语。叶锋心疼的说:“其实,该打的是我,是我没有把澜儿保护好,是我不对……让你受苦了……”
这一声“澜儿”让我的泪止不住的淌了出来。我紧紧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痛哭出声,满心的委屈。我现在还是那个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澜儿吗?我是个瘾君子!是个我一直最最不屑的瘾君子!
叶锋紧紧拥抱住我,温热的唇覆盖在我眼帘上,轻轻吮吸着我的泪水,带着一丝忧伤的说:“我答应过要一辈子保护你,爱你,包容你,不伤害你,不欺负你……对不起……是我不好……宝贝……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爱你、好爱你,我每天都好想你,都好担心……我,害怕会失去你……”
我静静的听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点着头,不停的点着头,然后紧紧抱住叶锋,放肆的痛哭出声……
是的,家,是的,他是我的亲人,当我失去一切,仍然不会放弃我,会爱我,会想尽方法拯救我的亲人,这是我的家!
叶锋也紧紧搂着我,带着我一起走下飞机。
第一次走进叶锋在纽约的主宅,没什么欣赏的心情,此时情绪正差。被叶锋搂着走进二楼的卧室,叶锋让我先休息一下,他有事要去书房,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事,他现在必须把肩胛里的子弹取出来,要是长进去了再取,就要痛苦多了。
我茫然的坐在陌生的床上,这是一个墨绿色的大床,四周支起四根雕花的柱子,还有藏蓝色的床帘吊着金色的穗子系在上面,是中世纪的风格。我的身体急剧的渴望粉色一号,我的大脑中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去找爱丽丝要毒品。但是理智告诉我,我不该这么做,理智告诉我我必须戒掉。
当叶锋肩膀绑着绷带走进来时,我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他,叶锋坐在我身边,用左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让我靠在他肩上,然后和我一起沉默的看着前面茶几上的花瓶。
过了很久他才幽幽的开口,说:“米洛,是帮我看澳门赌场的,你别误会,我跟他没什么。”
我沉默不语,叶锋沉默片刻继续说:“等下我们做个化验,看看情况如何……”我点了点头,他不用说,我也知道他指的是我对毒品的依赖程度到了哪里。抽血化验最好是空腹,正好我一夜没吃东西了,饿得发慌。叶锋主宅带实验室,我们一起穿过走廊走过去时,看到一个秃顶、发胖的中年男人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门口等我们。叶锋对我说:“哈里是美国一流的毒品研究人员,我刚刚派人去接他过来的。”
我不太想说话,叶锋跟哈里打了个招呼,搂着我的腰走进实验室。我坐在白色的试验台前,伸出手腕,静脉上早已千疮百孔都是针眼,蓝色的静脉病态的凸出来。哈里看了看“啧啧”两声,说:“都是新的,看来刚开始注射不久。”说着在我手臂上捏了捏,道:“还好没有硬化,应该还没有影响到血管。”然后拿起棉球在我胳膊那的静脉表皮消了毒,拿起一个两指粗的针管,把针头对着我正准备扎,一直沉默的叶锋突然开口了:“轻点!”
哈里微微一愣,然后笑了起来,说:“叶先生,真是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