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海不出声,看着他忙活完,才掏出本子开始问正事:“那三个昏迷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你详细的把发现他们的经过说下。”
“我在公园主要是守库房,因为我胆子大,所以也兼着时不时来着做做清洁,逢年过节给没主的孤坟上个香啥的。”男人利落的把扫把簸箕收拾到一边,又拿出一块抹布,一个墓碑一个墓碑的擦着:“前几天不是下了雨吗,我就想着今早来擦擦碑上的泥水。谁知道,打开铁门就看到地上躺着三个小屁孩子,可把我吓得够呛,我还以为他们……那啥了呢。后来摸着还有气儿,我才打了120给拉到医院去的。”
“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警?”何川海问道。
“嗨,警官你不知道。其实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过。有些自认胆大的年轻人就爱打听了这种地方来练胆儿。我要是碰上都是劝回去,这次我也以为只是三个人来夜游自己把自己吓到了。所以就只打了120。”守门人一脸不解的回头看着何川海,问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警官?”
“没有,随便问问。”不知道为什么,何川海总觉得这个地方以及这个人都给他很不舒服的感觉,于是他不打算跟这个人多做谈论,开始转移话题:“话说,这个墓园到底是给谁建的?这么多墓,我看有的还没名没姓的,而且还修在公园里。”
“这个陵园修了挺久了,说是埋的一些没人认领的无名尸首。”男人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笑着给何川海微微躬了躬身子,说道:“警官你自己看吧,我去库房上班了,有什么事你再打给我。你走的时候锁挂上就行,我下班来上锁。”
“你每天都要来锁门?”何川海问道。
“不是,做了清洁就锁门。但是每天下班都要来看看门锁好没有。毕竟是这种地方,不好随便让人进来,你说对不。”守门人笑了笑,对何川海点了点头,径自离开了。
☆、4
何川海在陵园里逛了快一个小时。其实这地方并不大,统共也就百来个平方。墓碑倒是修得高大,一水的花岗岩,整整齐齐的一个挨一个。只是,碑上的内容很奇怪,有的有生平,有的只有个名字,还有的就是一片空白,连个姓名都没有。
何川海一个一个的挨着看过去,不知道走到那个位置,突然脚下“喀”的一声,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个倒扣在地上的陶瓷小碟子。
好奇的把沾了些泥的碟子用纸巾包着捡到手里擦了擦,何川海发现这是一个素白色的浅口碟,很像是平时吃饭时放蘸料用的。只是,很奇怪,这种东西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想了想,何川海还是用纸巾把碟子包好,小心的揣进了兜里。虽然不知道跟案子有没有关系,但是有发现总是好的。
身边又开始刮起了若有似无的风,明明还不冷的天气,何川海却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眼见再没什么收获,何川海抬手看了看表,决定先回去看老严那边的进展情况。“吱嘎嘎”的把旧铁门拉上,何川海取下打开的旧式的大锁,抿着嘴打量了一下,才挂到了门锁上。
走到门口,何川海脑子一转,又围着陵园的围墙转了两圈,想着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围墙是普通的砖泥结构,只是修得很高,身高一米八出头的何川海居然都要踮着脚,视线才勉强能越过围墙,而且,还看不全里面的景致。在围墙的一个拐角,何川海发现了几个新鲜还带着泥的脚印,看样子这就是那几个年轻人进去的入口。找到答案的何川海也不多逗留,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就沿着石阶就往回走。
因为是工作日的半上午,所以公园里的游人并不多。何川海边听着头顶上树叶沙沙作响,边思考着怎么查出这个陵园的历史,以及那三个孩子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这个地方的。
如果跟隋沐还没有掰的话,倒是可以让她帮忙查一下。这些青春期的孩子最喜欢在网上瞎逛,尤其爱在乱七八糟的网站论坛的鼓吹下干出些惊世骇俗的荒唐事。何川海皱了皱眉,也不知道隋沐是不是还在那个不靠谱网络公司上班,总觉得她这份工作挺不让人放心的。
明明才分手没多久,何川海却觉得现在想起隋沐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很难过的感觉。何川海很认真的思考过是不是真的像隋沐所说,自己对她不够爱。但每次他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为了所谓的爱情,成为隋沐所希望那种卖萌装傻,把爱和浪漫之类的词汇挂在嘴边的人。难道两个人平平淡淡的干点各自喜欢干的事情,互相尊重,互不干涉,就不是一辈子了?何川海想不明白。
最近,因为工作忙,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或许还要感谢刘越,虽然他没明说,但自己能这么快走出来也有他的功劳。何川海每次想到刘越陪着自己钓鱼,又每次一无所获的恼怒样子就好笑。没见过这么没钓鱼天赋的人,也没见过这么不肯接受现实的人。
弯起嘴角,何川海脚步轻快的顺着小路往公园大门走。
谁知,头顶一阵破空的风声,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径直朝何川海的头飞了过来。
何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