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灯火通明,而且温度甚高,一座座药炉正烧的欢,浓郁的药味夹杂在一起,空气很是污浊,让人忍不住皱眉。除了正在炼药的药童,一队夜叉兵守卫在侧,只是这群夜叉没有带面具,一见陌生人闯进来都被吓了一跳,显然平常从未有外人到过此处。
花满楼放下手,缓缓摇着扇子,赶去那股呛人的味道,不疾不徐道:“在下江南花满楼,偶然经过此处,如果打扰了你们做事,还望见谅。”
......
不得不说,有时候比起咄咄逼人和絮絮叨叨来,这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行为更让人心里窝火啊。
所以下一秒,夜叉兵呼啦亮出兵器,就朝他围了过来。
“闯我神宗圣地者,死!”
神宗圣地?要是陆小凤在,估计当场就笑出来了。花满楼摇头,这口号,江湖上十个门派有八个都会喊。不过他眼下更关切的一个问题是,方才引他进来的那股和雪啮鼠身上相似的香味,为何反而没有那么明显了?
脚下几个闪挪,他躲过夜叉兵刺过来的鱼叉,人已经到了药炉旁边。
“你们在炼什么?”他感觉到炼药的人年纪不大而且并没有武功。
回答他的是风箱的呼呼声和木柴的燃烧声。
这些药童都是哑巴。
花满楼的脸色一下凝重起来,一般炼药的人都有讲究,要么自己亲自把关,不许别人插手;要么挑选一批相貌好骨骼佳的少年,焚香沐浴之后再炼药。
但是从没听说过谁家的药童都是哑巴。而且数量还如此之多。
那位海将军,果然是个疯子。
夜叉兵已经返过来抓他,花满楼不想伤及无辜,也怕打翻药炉失去线索,所以飞身往上,往对面的墙壁上贴去。
方才他另辟蹊径从药材室出来,走的路是一阶阶往下的,这个巨大的炼药坊应该是在地底下,而先前的暗道就在药材室旁边,所以这墙上一定有门。
果然,他脚下借了两步力,就摸到了入口。
不过底下的夜叉兵见他上去,却是不再追了,收回武器仍然看着药童炼药,似乎那扇门并不是出路,而是死路。
药童们自始至终毫无反应,专心致志地炼自己面前的那一炉药。
花满楼重新落入暗道之内,沿着方向走了几步就觉得不对,这条暗道虽然看起来只有一条路,但似乎却有两个方向。
药材室在右边,炼药坊在底下,可是他现在却是在向左边走。
不等他想清楚,忽然右脚下一沉,花满楼急忙后退,脚下的地面却整个掉了下去,刚要借力返回,却发现右脚与这块地面粘在了一起。这一晃神的功夫,他已经失去了自救的机会。
简直是闹着玩儿的伎俩。
却成功地坑了花七少。
底下,是一个巨大的血水池,几条血蟒毒蛙正友好地抬着脑袋向上看,准备迎接他们的食物。
......
就在花满楼无奈地闭上眼,做好了染一身血腥才能脱身的准备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旁边重了重,然后斜空里伸出来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带着他往旁边一拐,安稳落地。
按理说这里应该有几个转圈的动作,但因为七少脚上还粘着一块石板,所以省略。
“啧啧,我看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也没什么看头,我刚刚看到的才是最正宗的天外飞仙啊。”
熟悉的含笑又欠揍的嗓音,是陆小凤。
花满楼想也知道自己方才的模样有多傻,脸色微红:“你不是救阿喜去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自然是感受到你有危险,所以我就马上出现了。”陆某人趁机展现自己的甜言蜜语功力。
花满楼好气又好笑,干脆不理他蹲下去看自己的脚。可能是某种粘性十足的树胶,粘的那叫一个牢固,根本拔不下来。
还真让人头疼。
陆小凤也蹲下去,不规矩的手捏捏脚背又攥攥脚脖子,然后叹息:“没办法,看来你只能把鞋脱了。”然后就让我背你啊!!陆大侠心里乐开了花,完全不顾他们身后还有一池子已经饿红了眼的蟒蛙。
花满楼拎着他的手扔开,起身把他推到一边:“不牢陆兄操心了,一块石板而已,还难不倒我。”
然后抬脚一踩,内力到处,石板碎痕遍布,裂了。
“咳咳。”陆小凤被石灰呛得扇了扇鼻子,看着同样裹在灰尘中的花满楼,赶紧凑上去替他擦脸,“你说你这是图什么,明明扔掉一只鞋就好了,现在连衣服都弄脏了。”
花满楼躲不开他的魔爪,只能任他把原本并不脏的脸擦得东一块西一块的跟小花猫一样。
“行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西门一个人在外面,阿喜也没救出来。”花满楼打掉某只越来越不规矩的手,把自己的脸拯救出来,抬头去感受刚刚掉下来的地方。
很高,这间地窖比刚才的炼药坊还低,应该特地为了擅闯者设的。
“谁说我没救出来?”陆小凤恋恋不舍收回手,“那只金蛾还真的挺管用,一路就把我带到了地牢里,也在地底下,很隐蔽,所以并没有多少看守,我早把人救出来了。”然后就顺着地牢转悠到了这里。
这座宅子表面上年久失修,实际上地底别有洞天,而且相互贯通,不熟悉这里环境的人一旦被困于此,很难逃出生天。
“那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