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骑着乌骓马只让骑兵驱赶着联军的步卒。联军人数太多,又急于逃命,慌乱之下,竟自相践踏起来,这样无须楚军动手,联军就损失了不少人。
天大亮的时候,楚军已将联军赶制谷水、泗水一带。扶苏见时机已到,下令骑兵动手,手持银枪,冲了上去。
一番拼杀之后,到了晌午时分,楚军大胜已成定局,斩杀联军十万之众。而南边,小范追击至灵璧,在此击溃联军,不少人因为恐慌掉落至水中,伤亡惨重。
楚军既已取胜,扶苏并未在让骑兵继续追击,返回彭城。
而同一时刻,齐地亦已平定。
扶苏意气风发的从成阳接回嬴政,与他共乘一骑,笑意盎然的问道,“小虞觉得此战如何?”
嬴政瞧着那张春风得意的脸心中愈发不甘,只期待吕雉早日为他寻到解药,到时候定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好看。
他的愿望不久就实现了。
扶苏回师彭城半个月后,吕雉一脸疲惫地赶来彭城,寻了个机会,偷偷将解药给嬴政服下。
是夜,扶苏回到寝宫之中,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微妙起来,卧榻之上的嬴政依然静静地躺着,可他的手又开始不停地抖动起来。他将手握拳,仍是神色如常的走到榻前,手刚碰到嬴政的衣角,就觉得眼前一阵凌厉的剑气袭来,嬴政的袖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闪着冰冷的锋芒。
他头一偏,躲过了迎面而来的攻击。
嬴政见一击未中,持着匕首的手再次刺了过来,这次扶苏再不闪躲,直接伸手去抓。利刃噗的一声刺入肉中,手心顿时血流如注。扶苏却仿佛全然不觉得疼痛,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将匕首拔了出来,顿时鲜血四溅。
有几滴血飞溅到嬴政的脸上,他怔了一下,而后抬起袖子镇定自若的擦去血迹,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扶苏将匕首扔到地上,扯了一块干净的布将手包裹起来,而后笑容满面的对卧榻上的人道,“小虞对为夫有何不满?”
嬴政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偏过头去。
扶苏笑容更胜,俯□子靠了过来,贴着他的耳畔,低语,“莫非这几月来为夫连日作战,夺回彭城后又忙于政务,小虞觉得受了冷落?”他说着,开始着手解嬴政的衣衫,“小虞放心,为夫今日一定好好慰劳你!”
嬴政听了他的一番话心中恼恨,一拳
便挥向扶苏面门,却在半路就被扶苏的手截住。扶苏握着他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道,“原来小虞这般迫不及待啊……”说完,俯身将嬴政死死压在身上。
嬴政虽然吃了解药,可以说话,身体也有些力气,但毕竟脚依旧不能行动,还是被扶苏压制得无从反抗。
他气怒之下,骂道,“疯子!”
扶苏呵呵一笑,感慨道,“为夫好久没有听到小虞的声音了,真怀念啊!”说完,一挺身冲了进去。
嬴政吃痛,咬着牙,待痛楚减轻后,方才怒道,“孽子!朕是你父皇!”
扶苏抽动了几下,回答道,“小虞,始皇早在沙丘就病逝了,扶苏亦被赵高谋害于上郡,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实,你若执意如此说,可是会被人当成是疯子!”他说着,又重重的撞击起来。
☆、天下为棋(一)
“唔!”嬴政闷哼一声,死死咬着唇,极力压抑着席卷而来的欲念,用低哑而深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道,“扶苏……你听着,只要朕活着一天,这天下就是大秦的天下……”
扶苏垂首在他唇上咬了一下,眯起眼呵然一笑,“小虞,你该记住这世上只有楚霸王项羽!”他说着,用那只裹着布条的手指向自己的胸口。
“……扶苏已经被他的父皇亲手所杀!”
他的心口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正是当年嬴政至背后穿心而过的一剑所创。曾经狰狞的伤口经过岁月的磨合看似愈合了,然而那颗跳动着的心却早已被眼前这人伤得千疮百孔。
扶苏面容带笑,话语间句句暗藏指责,嬴政又岂会听不出来?他凝视着那道疤痕,那时候他被赵高谋害,万分后悔误会了扶苏。自己说过要对他好的,可是为何……为何又变成这样……
怒火似乎一转眼就烟消云散而去,无尽的疲惫与无力却袭了上来。他闭上双眼,不再执意去抗拒,任自己沉沦,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忘掉……忘掉横膈在二人之间的江山,天下……
“小虞!小虞!”耳边是扶苏不停地呼唤,冲撞的动作粗暴而野蛮,落下的吻却是轻柔得吹风拂面。
意识渐渐模糊,心中的执念却一直徘徊着,小虞是谁?他是大秦的始皇帝!
楚霸王项羽又是谁?他只认识扶苏!
说什么不是扶苏……这世上除了扶苏还有谁敢如此待他?
是了……只要还活着,这天下终有一日会再次回到他掌中。
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不承认了……扶苏!
***
翌日,嬴政清醒过来时榻边已不见扶苏的身影。他只觉得喉咙干哑,浑身酸痛。手可以活动,他不欲惊动殿外的侍从,勉力支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然而一直侯在帷幕外的侍从已听见了卧榻上的动静,试探性的唤了一声,“陛下!”
听见熟悉的声音,嬴政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扶苏没有继续用药控制自己的打算,并且还找来中常侍服侍他的起居。
他淡淡的道了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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