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尝过那些感情之前他或许对它们不屑一顾,可是一旦感受过他就无法再放手。祭司的爱情是不被允许的,因为不管是身还是心他们都应该奉献给神袛,若是有了感情,就是对神袛的不忠。便有了这样的一条规定,神殿里的人不能够爱上外界的人。
可是规定并没有说过不可以爱上神殿里的人,比如作为祭司继任者的存在。爱情并不适合祭司,单单是年龄这一条就足够让他们放弃。
年纪太大的很快就会老去甚至消亡,年纪太轻他们又嫌弃对方没有阅历太过愚蠢。除了为之服务的皇室子弟,祭司们几乎没有任何感情深厚的对象,友情或者是亲情,什么也没有。
等到了后来,祭司开始兼任首辅大臣这一职时,他们越来越睿智,通达人情,却越发不相信所谓的感情。在没有遇到言末以前,拉非尔认为自己也是不需要这些感情的。
为了当一个好祭司,他甚至每隔一段时间就定期服用自己配置的药,一遍遍的弱化自己的感情,知道那些印象深刻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变淡,变淡,直至消失。这么多年下来,即使不用服药他也对那些人无法再产生什么感情了,就像每一任祭司那样,拉非尔看着世人的眼光除了怜悯还是怜悯,直到言末的到来。
言末是不一样的,虽然同样是被神选中的祭司,却和自己完全不一样。无论是哪一任祭司,几乎都是被神选中的孤儿,注定一生鳏寡孤独,从来就没有哪一任会出身于皇室,还是个本该在四千年前就死去的受宠亲王。
可是终究还是把自己给贴进去了,拉非尔注视着自己上方的男人,眼神里掠过一丝迷茫,他总是有预感一旦自己把实话说出口对方就会离他而去,就像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赌约言末的初衷并不纯粹。
直觉告诉拉非尔,那个目的他这辈子都不会想知道,所以只要言末不说,他就一辈子不问。这世界上就这么一个人可以陪他这么久了,有点小目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并不介意,也就放任自己越陷越深。
到现在已经是泥足深陷,拔不出也不想拔。
虽然心底里有个声音在警告,他还是在言末期待的眼神下说出了对方的要的三个字,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他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然后在上方撑着的人一下子就趴到了他的身上,拉非尔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探了探对方的呼吸才放下心来。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心跳的频率也渐渐的融合到一块。有种温暖到令人落泪的感觉。拉非尔脑海里莫名冒出这么一句话,也不嫌累,就以这样的姿势相拥着睡了过去。可是直到第二天,言末也没有醒过来。
拉非尔说出口的瞬间,属于系统的机械音就从源零的口中吐出来,因为融合的缘故,冷冰冰的声音里多了一抹属于后者的喜悦:“恭喜宿主,任务进度已达百分之百,系统评定成功,三天之后自动进入下一世界,请耐心等待。”
任务只有失败和成功之分,并不评定好坏,也不在乎言末使用什么手段。接下来这一个月言末都得以幽魂的状态跟在拉非尔身边,直到系统完全从这个世界抽离,跟随自己进入下一任务世界。反正做了那么多年的游魂,他也不在乎这短短的三天。
言末的身体再度陷入到沉睡,就像四千年前封存在冰棺里那样,面容沉寂,拥有呼吸和脉搏,只是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没有人知道他还需要再过几千年才能醒来一次,但是无论是撒伽还是拉非尔,他们都不可能等的起。
这是言末第一次看到拉非尔惊慌失措,对方小心翼翼地把那具失去了灵魂的身体安放好,立刻到书房把书架上所资料都翻了出来。
祭司把书页翻得哗哗作响,试图从那几乎被翻烂的手札里找出关于四千年前那场交易找出言末昏睡不醒的原因。
但他什么也没找到,里格尔的手札里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了那场交易,说得是凯利格三世花了极大的代价让自己的情人陷入了永远的沉睡,至于什么时候沉睡的人会醒来,手札里完全没有提,也找不到任何把人唤醒的方法。
但有人应该比他更痛苦,第三天的时候拉非尔找上了撒伽,东亞的各处的灾情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后者正因为找不到入口烦恼,神殿就命人给他引路。
谁曾想青年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明明有呼吸和心跳却无法睁开那双漂亮的。言末就站在自己的身体边上,看着撒伽头痛欲裂的捂住脑袋,发出沉痛的低鸣。
而拉非尔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像是失了魂魄。琥珀色的眼睛完全的黯淡下来,没有了对生活的希望。
“你到底和里格尔做了什么交易?”言末听见拉非尔这么问,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完全没有因为他的昏睡产生悲痛感。
在外人面前,拉非尔总是理智到过分的地步,就算是受了伤也宁愿躲起来自己舔,不肯让外人看到他半分的脆弱,更何况是在撒伽面前。
“你要我留下来就是看这些东西吗?”言末侧过头看着同样以阿飘状态浮现在半空中的源零,他现在已经是少年模样了,黑色的长发已到腰部,被简易的竖起来,露出两只尖尖的耳朵,忽略掉身上若隐若现的黑气,和童话故事里象征美好的精灵也没什么两样。
“这是规定,交易的合约里的最右边的那排小字里有写,宿主在任务成功以后需要按情况逗留三到一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