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顿时恼怒起来,一边飞身闪躲,一边暗自思忖:这群人的阵形变换如此神速,愈发不像普通江湖门派能训练出来,到底是谁?
箭雨所过之处尸身遍布,凌霜索性又扑向另一方向,有意引箭雨破箭队。再加上暗香在另一方不断扰乱阵形,片刻间,弓箭队死伤惨重,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数。但是剩余的弓箭手又立刻重新组队,再度摆阵。
凌霜忽觉乏力,这群人到底要杀到什么时候才肯放弃?灭一队便立刻重组另一队,乱一个阵形便立刻有另一个阵形补上。死掉的人无人在意,活着的人即刻重归新队,到底天下有谁能训练出这般忠心不二的死士?
忽然手微微一颤,没错,怎么会一时忘了天底下最有可能训练这般忠心死士的人物!
凌霜全身浴血,淡青色的长衫已被敌人的血水弄得污秽不堪,饶是武功超凡的凌霜在不断地杀、杀、杀之后,也难免手软,气喘嘘嘘。
“你们是狗皇帝派来的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义无反顾、如同拼命一般扑来的死士,如影随行、紧追不放的致命箭雨!
凌霜已经完全动怒,他一声大喝:“暗香!杀无赦!”
“遵命!”暗香大声回应,挥鞭更毒辣了几分。
突然,西面的厚墙蓦然爆裂,适才冲入殿内却莫名消失的玉莲教教众从墙内冲了出来,原来那边竟有一道暗门。凌霜冷眸一闪,教众人数明显比冲入殿内时少了许多,而且各个灰头土脸,看来是身陷机关之苦,好不容易才脱逃出来。
“玉莲教众人听令!今日我教要血洗疾鹰门!绝不放过一兵一卒!”
凌霜一声大喝,众教徒顿时高声呐喊,重振雄风,吼叫着扑向敌人,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箭雨终于停止,各弓箭队都疲于保命,再无闲暇追杀凌霜。
凌霜这才得以稍稍放松,他
冷眸扫过厮杀的众人,微微喘息。
忽然,凌霜的目光一敛,视线所在之地有一蒙面人正与数名教徒周旋。他掌风犀利,刚劲有力,被他击中的教徒纷纷倒地。凌霜深知此人必为领袖人物,当即冲了过去,一剑刺去!那人慌忙应对,与凌霜周旋了三式,凌霜便将他的功力摸了个大概。自知自己持剑占尽上风,便收起若雪剑,赤手与他相搏起来。
那蒙面人身形娇小,看上去年龄不大,但身手极好,只是明显没有应敌经验,拳路难免有些急躁。凌霜注视着那人露在面巾外的双眼,双眸似水,顾转流盼,好似女子一般柔美。
“你是女儿身?”凌霜一边化去那人的急攻,一边狐疑地问了一句。
谁知那双翦水秋瞳顿时燃起了雄雄怒火,凌霜不由哑笑,一下子就变成了小野猫一般的狂野目光,看来确实是个男孩子。
“我要你为羞辱我付出代价!”
有些稚嫩的声音,似乎被他刻意地掩饰了一下,所以有些不自然。
凌霜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这一笑顿时天地黯然,百花羞惭,那少年不由一怔。凌霜没有放过他一瞬的失神,两手立刻似蛇一般缠住了少年的双臂,暗中提劲,少年顿时被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就算我羞辱你,你又能耐我何?”
少年气愤地挣扎了几下,却只能屈辱得保持着跪倒在地的姿势,怎么也挣脱不开。
“所有人住手!”
凌霜一声大喝,幽幽回响,玉莲教弟子很听话地即刻收手,已经处于下风的弓箭队趁机聚集在一起。
“你们的主子已经在我手里,不想他有所损伤的话就乖乖听话。”
凌霜不紧不慢地说道,口吻中的威胁不容置疑,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谁说我是主子?我只是无名小卒罢了。”少年冷哼一声。
“谭家雷霆掌。”
少年轻轻一颤,凌霜淡淡道:“谭家两代为朝廷效力,功勋显赫,你会使他们绝不外传的雷霆掌,若非谭家后人,便是皇亲国戚。那群人当即往手,可见我猜测不虚,你这般身份就算不是首领也是要人,制住你百利而无一害。”
少年忽然恨恨道:“所以我讨厌你们这种江湖人!不服朝廷,兴风作浪,其心可诛!”
“哼,朝廷的狗最好不要在我面前乱吠。”凌霜手劲加重,痛得少年闷哼一声。
朝廷与玉莲教的恩怨已经沉积四十三年,孰是孰非已经说不尽清,万般起源已无迹可循,只剩下挑衅朝廷威信的玉莲教、大肆捕杀玉莲教的朝廷之间浓得化不开的仇恨,代代传承。
凌霜冷冷扫过剩余残兵,殿外的教徒也陆续奔入殿内,疾鹰门大势已去,玉莲教完全占尽上风。
“疾鹰门掌门
金鹰何在?”凌霜冷冷地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大殿内。
半晌,一名蒙面人慢步走出,缓缓取下蒙巾,露出他苍老的面容。
凌霜冷哼一声:“我本敬你建派不易,却没想到你早已沦为朝廷鹰犬,这疾鹰门内全是朝廷的狗,真是污了我教弟子的双手。”
金鹰目光如炬,沉声道:“教主神威,金鹰今日得见死而无憾,但有一肺腑之言赠予凌霜教主。如今天下大统,皇上龙恩浩荡,教主何不顺应天命,带领玉莲教归顺朝廷…”
忽然空气之中划过一道锐光,直入金鹰的眉心!金鹰的话没有说完便目瞪口呆地直直倒地,一滩污血从眉心间缓缓流出。
凌霜慢慢地放下手,冷声道:“我玉莲教还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