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雯不同意离婚。漆律自己粘起那些照片。
就这样吧。不要再去见他了。漆律想。
但是与姜雯的关系已至冰点。他提不起对她的性趣。
姜雯一意孤行地认为是因为他们没有孩子才到如此境地。
大多时候漆律还是顺着姜雯。
终于还是有了孩子。
漆律也有为人父的欣喜。
但是后来又吵架。姜雯哭着朝漆律大喊:“你不爱我,你不爱我我就带着孩子一起去死。”
漆律冷着眼看她。任何母亲在任何时候都不该说出这种话。他的母亲因感情受折磨,但是她从未想伤害自己的孩子。姜雯让他感到痛苦,让他一直想起他柔弱的母亲。
姜雯在这次争吵中小产,却误打误撞被揭出出轨。漆律和姜雯离婚。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漆律都未去看过郑嬴,仿佛那少年只是一场梦境,梦醒了,也就完了。
但是会有人把他的近况传入漆律的耳中,他谈了几次恋爱,作品获了奖。这样便好。这样便好。
后来郑嬴在李选公司,单身,做着不太喜欢做的事。
我应该让他快乐。至少能让他自在地画画。漆律想。
然后他飞向s城。
番外(二)
白羡庄曾经问过他,问什么会突然对一个少年产生这样热烈的感情?“你不是沉迷皮相的人,况且身边比比皆是比他样貌好的人。”
“我是一个有神论者,adam。”他说,“世界上千万人都有相同的特质,你因为某种缘由爱上一个人就能找到爱上另一个人的理由。”
“而我,adam,我看见他我就明白什么是爱情。”
你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冥冥中便有一根绳子牵引着你。
漆律比其他人更敏感,“我能感受到那根绳子,当时它还是若隐若现的,但是我能感受到。在物质之上应当有神的存在,它是可见的规则之外的规则。”
郑嬴因为频繁请假被刘肃文教育了一周,郑嬴之后只好小心翼翼不给刘肃文添乱。闲暇之余,他经常去学校的绘画室。连续几周,有好几个艺术生都认识他了,有时候画画还会请教他。
“郑老师,你为什么不教艺术?”有个和他熟了的学生问。
郑嬴笑道:“我自己还都是学生呢。”
“但是我觉得你画得很好,但是看我们老师的话却没多大触动。”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长大啊,徐老师的画是淡极又深极,你以后就明白了。”
“那老师你的画呢?”
“我吗?”郑嬴顿了一下,眼睛里浮现出某种温柔的情意,“我也要成长,我看的还不够多。但是我比较幸运,有人会和我一起。”
漆律推开门,客厅里空荡荡,也听不见郑妈做饭的声音。漆律有些奇怪,放下公文包,走到卧室,郑嬴不在里面。
郑嬴今天下班比他早,要在家里等他。
他又推开书房的门 ,一幅巨大的海蓝色的油画突然戳进他的眼里。
“十年前的今天,我和邵嘉一起去挪威,当时我到一个pub里,遇到了一个男人。”
漆律转过头,郑嬴抱着一束鸢尾,弯着眼角看着他:“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后来我做过一个梦,他在亲吻我。”
“但是我忘记了他的面孔。”
“什么时候画的? ”漆律问。
“在学校的时候。” 郑嬴把花放到旁边,走到漆律身旁。“本来想再布置一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漆律也转过身来,看着那幅画。
那幅画是海蓝的,是无边无际的海水,星星点点的色彩隐隐透出两个人的轮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