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极。”阙弘毅脱口而出。
阙九湛的眸色沉了沉,问话用的却是闲聊的口吻,“弘毅说什么?”
阙弘毅脸上的讽刺不减,但对上阙九湛沉沉的眸子,心下一乱,还是改了口,“我是说难为皇叔想得开。”阙弘毅虽然贵为藩王,但阙九湛二十多年来一直站在他只能仰望的地方,他习惯了臣服,如今位置颠倒了,多年形成的本能还是改不过来。
阙九湛点头,嘴角的笑意甜蜜而温柔,“恩,是比一辈子求而不得好多了。”
犹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阙弘毅最隐秘的不为人知的那点心思被这人毫无预警地掀了出来,他就想这个皇叔怎么今天这么好性子任人拿捏,原来早就准备好刀子,专挑人的心口窝的要害处刺呢,还真是一点没变,一如既往的惹人厌呢,“皇叔,知道我今天来是做什么吗?”
“不是来专程探望皇叔的吗?”如果仅仅是一个男宠,以他对阙弘毅的了解,这人根本就懒得走一趟,恐怕早就怀疑是他了,虽然不知道哪里走漏了消息。
阙弘毅哈哈大笑,“这么多年来,我怎么就没发现,原来皇叔竟然这么里了解我,没错,我就是专程来探望皇叔的。今日见到皇叔在皇上这里一切安康,我们这些做子侄的也安心不是。”
他是对阙九湛活着甚至可能住在承安宫里这件事早有怀疑,这件事还要从阙凌简说起,因为他知道阙凌简一个秘密,一个这个世上只阙凌简自己,太医李和,还有他知道的秘密,那就是阙凌简不能人道,或者没有药物的辅助他根本无法与任何人行房事,无论男女都不行。他也是在一次意外中发现的,后来李和还是他推荐给阙凌简的,李和说过阙凌简那部位没伤过,之所以不能用,最大的可能就是年少时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留下了很重的阴影,阙凌简十六岁获封东齐王,手腕强硬,理智果断,无人敢掠其锋芒,这样一个人很难想象有谁能让他床笫之事上跌跟头,再往前推阙凌简在京城,与他朝夕相处有机会下手,又有胆子欺到他头上的,算来算去,唯一的可能就落在当时还是太子的阙九湛头上了。
后来李和好像给阙凌简试了不少药,每次行房事之前先喝药才能勉强自己,因着这事,阙凌简一直拖到二十岁才娶妻,从他成亲到公孙氏去世,两人一共做了五年多的夫妻,可只育有一子,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让他更确信阙凌简和阙九湛之间存在不可告人的关系是在六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那一晚藩王饯别宴席结束后,他回到临时入住的宫殿,静下心来一想就知道自己在席间的举动过于草率了,以阙九湛的精明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他马上回身去找阙凌简商议对策,结果却意外发现阙凌简一路潜入了含章宫,而外面守卫着的皇上近身侍卫军告诉他里面另外一个人是谁,他在外面等了一夜,第二天天没亮,阙凌简就原路出来了,那一脸男人都明白的餍足表情谁都知道这一夜发生了什么,而阙九湛随后杀人灭口的动作似乎也从某个方面证明了这一点。
阙九湛自刎时,阙凌简表现的那么失控,不顾众人的劝阻,冲到还没完全占领的城墙上,差点就被阙九湛的亲部乱箭射死,之后带着阙九湛的尸体策马离去,一消失就是十来天,如果不是他威信太高,手下又有一大帮将领忠心耿耿,恐怕这皇位早就换人坐坐了。十来天后阙凌简回来,没事人一样,平静的宣布阙九湛的死讯,平静的准备登基,好像之前的所有失控都是众人的幻觉一样,他始终没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直到京城里传信到中川说皇上迷恋上一个侍君,占尽君恩,夜夜承欢,他想自己已经猜到了真相。
原来这就是真相,阙弘毅的手上的青筋暴起,他唤了一声阙九湛:“皇叔?”
“弘毅想说什么?”和这人说话真累。
“皇上在床上能满足你吗?”
阙九湛还能忍:“凌简一向孝顺的很。”
阙弘毅半侧过身,手掌意有所示的抚上阙九湛的小腿,“皇叔,让小侄也孝顺一回如何?”
阙九湛颇觉有趣地扬扬眉毛,抽腿,抬脚,一脚狠狠的踹向阙弘毅胸前重伤未愈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