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有点喝大了,不知怎么猛然想起了六七年前他受伤后逃到河北的事,便对拉着西门吹雪的手回忆道:“当年你不在河北, 你不知道苏兰陵每天有多难受。他那个时候还开着医馆,但是自你走后就再也没开过张,每天就是捧着那把破琵琶,翻来覆去的弹,弹的我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想叫他停吧, 可他唱那些小调就像是给我写的一样, 一字一句的往我脑子扎, 叫我真是欲罢不能。当时我天天就拿着酒壶跟他喝,一醉一醒, 我俩一天就过去了。后来我俩商量着,这么样也不行啊,两个大男人怎么能和个娘们儿一样哭哭唧唧的。于是我们就想了个法子, 写信!现在想想当时真是两个傻逼,但少年情怀总是诗, 那个时候的一字一句, 真是我俩的血和泪啊……”说到这里, 陆小凤还难得的掉了两滴眼泪, 说的入心了。
“你行了,别耍酒疯了。”苏兰陵红着脸看了一眼旁边听的津津有味的初一,“孩子还在这呢。”
“我可没醉!”陆小凤摆了摆手, 指着初一道:“我跟你说大侄女,以后嫁人,看好了!”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拍了拍苏兰陵的肩膀,“就找你爹这样的!重感情!一辈子不知道什么叫辜负!”
语罢,陆小凤又咧嘴一笑,自嘲道:“可别找你陆伯这样的,遭罪。”
初一听着陆小凤的话,懵懂的点了点头,可那边牛肉汤的眼泪已经下来了。她双眼含泪的起身把陆小凤扶着坐下,拿出手帕给他擦脸。
可陆小凤却挥开了她,又拉过西门吹雪的手,严肃道:“西门,你可千万别负他,别把我心里这最后一点美好都打碎了……”
西门吹雪一脸嫌恶的抽回手,拿起帕子仔细擦,懒得跟这个醉鬼说话。
这时,西门吹雪的右手拿着手帕。
这时,他的动作是右手擦拭着左手。
这时,他旁边的窗口忽然打进来一根长鞭!
黑乌乌的长鞭在太阳的直射下泛出点点幽绿色的光芒,如同一条带着剧毒的蟒蛇,张着大嘴,呲着獠牙,急速的向西门吹雪飞射而来。西门吹雪没有喝酒,神志也很清醒,虽然双手并不得空,但天下第一的轻功可不是胡吹的。他只微微一闪身,便躲过了那条要命的长鞭。
可是就在此刻,险象突生!
西门吹雪这下意识的一闪身,刚好就露出了坐在他和苏兰陵中间的初一!
苏兰陵大惊,急忙伸手去拉初一,可他身后的窗户里也同时窜出来了一个人,一个手握长剑的女人。
她角度刁钻的刺向苏兰陵伸出的右手,让他根本无法闪避,如果想要拉初一,恐怕他的右手就保不住了,但如果不拉初一,初一势必让那条长鞭打到。这可怎么办!
苏兰陵正在两难之际,他旁边的初一却察觉到了什么似得,忽然矮身一滑,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苏兰陵旁边的西门吹雪也把手帕之内灌注了内气,朝着握剑之人一甩,布料与长剑相击,竟然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宛如铁器相撞,直接震的那女子向后退了两步。
一击落空,外面的人飞速离去,可屋内这个握着长剑的女子却被苏兰陵定在了原地。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待对面喝了半醉的陆小凤反应过来,一切都已尘埃落地。
苏兰陵把初一从桌子底下拉出来,检查了一番,才心有余悸喃喃道:“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
西门吹雪也走过去摸了摸初一的头发,语气冷然的表扬道:“表现不错。”
初一闻言挺直腰板昂着脑袋,整个人得意洋洋。
牛肉汤跑过去把那个女子脸上的面罩摘下,然后顿时就愣住了,下示意的惊叫道:“宫萍,怎么是你!!!”
苏兰陵的定身只有几秒,时间一到宫萍就可以活动了。但是她却没有逃,而是愤愤的瞪了牛肉汤一眼,大声叱喝道:“九哥叫你来做什么的?难道你忘了?”
“我当然没忘!”牛肉汤闻言,脸色也落了下来,反问道:“那你呢?你又来做什么?”
宫萍又瞪了她一眼,才转头望向西门吹雪,大声道:“我听说西门庄主的剑术已经练到无剑的境界,今天我想领教一下。”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牛肉汤的表情有些焦急,她急忙拉扯着宫萍的衣袖,怒喝道:“你快离开,我不想看见你。”
宫萍连看都没看牛肉汤一眼,双目定定的注视着西门吹雪道:“拔剑吧。”
“你快走啊!”牛肉汤再一次催促,“你居然敢叫西门大侠拔剑,你知道他一拔剑的后果吗?”
宫萍依旧没有理她。
牛肉汤望着她沉默了几秒,才深吸一口气,松开宫萍的衣袖,笃定道:“你死定了。”
宫萍冷笑一声:“那可不一定,每件事都有例外。”说完,她便提剑刺向了西门吹雪。
这个女人似乎算准了这剑会一击而中,可是她错了。
西门吹雪假如这么容易被刺中,他早就不是西门吹雪,是一个死人了。
死人不会动,西门吹雪会。
西门吹雪的身子轻轻一飘,就向右方斜斜的飞了出去。
宫萍一击不中,却没有再攻击,她只是站在厅堂的中央,目光冷傲的面对着西门吹雪,问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西门吹雪依旧面容冷峻,看也不看宫萍,根本不屑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