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关唯晨向前倾了倾身子,可看到单钰博又往后退了半步,他没将步子迈开。
太冷了,单钰博的牙齿微微地打颤,话语也变得不清:“您这种自以为是的示爱方式,在我看来,实在是一种愚弄。”
关唯晨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单钰博,眸子里全是深邃的光和情绪。单钰博几次想与他对视,又被光刺痛了双眼,只能仓皇地避开。“单钰博,你说的这些话,最好都是真的。”关唯晨咬牙切齿地说,“否则,或许一直被愚弄的人是我。”
单钰博的身子晃了晃,他冷得抱住双臂,紧抿着干涸的嘴唇,良久没有声音。关唯晨强忍着情绪,忽然感到一阵可悲的讽刺落到了心上,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又来了。”
“我没有愚弄你。”好不容易,单钰博用颤抖的声音说。
“那你解释看看!”他这虚弱的态度让关唯晨忍无可忍,狠心骂道。
他突然的吼叫让单钰博浑身颤了颤,他捂住发烫的额头,脑子里乱成一团。“我知道一段失败的关系里,一定有一个人自以为是。”单钰博的胸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痛,他捂着胸口缓缓地蹲下来,无助地说,“我不想再做那个人了。”
第60章
雪越下越大,街上越来越安静。街灯下失措蹲下的人身影单薄,不知是不是风吹动了光,让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摇曳,关唯晨以为单钰博会突然倒下。但关唯晨从未想象过他会在自己面前变得这么失去姿态,他想起最初自己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个年轻学生,一直以来调笑的自信,自恃能将世界都握在手中的骄傲显得他的谦虚礼貌都略显惺惺作态。
关唯晨原本以为单钰博会哭,或者再说些什么。可随着雪染白他的头发和肩头,关唯晨又意识到,单钰博不会这么做。思及此,关唯晨走到他的面前,弯下腰攥住他的胳膊。尽管感觉到他的反抗,关唯晨依旧用力地把他拉了起来。
“跟我回去。”关唯晨说。
关唯晨把单钰博带回房间里,让厨房做了一杯加了龙舌兰酒的热可可,送到房门口。单钰博坐在沙发里,久久地沉默不语。关唯晨的手中拿着热可可,看到融化的雪浸湿单钰博的风衣,而他的脸色苍白,脸颊上带着诡异的潮红。
“喝完洗个热水澡,早点睡觉。”关唯晨把热可可放在他腿边的桌子上,俯视他片刻,说,“明天早上我和lucy回庄园,你自己安排。如果你要用车,和daisy说一声就可以。”话毕,关唯晨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依旧十分冷清,看不出一点节日气氛。早在上周,daisy就问过关唯晨是否要稍微布置一下公寓,当时他嫌麻烦,放弃了。他下了楼,通过长长的走道。走廊两侧的画作和艺术品令夜灯的色调显得更冷,关唯晨经过门厅,见到daisy从门房里走出来。
她险些迎面撞在关唯晨的身上,惶恐地睁大了双眼,双手放在胸口:“先生。”
关唯晨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嗯了一声。
“噢!先生!”daisy忙不迭地跟上来,在他停步以后咽下一口唾液,往门房里指了指,小心请示道,“左先生快到了。”
他继续往琴房的方向走,淡漠地回答:“他来干什么?让他有什么事,打电话和我说。”
“可是——”她的十指绞在一起,舔了舔嘴唇,定定地望着关唯晨,“bieber先生和他一道过来的。”
想起白天在公司发生的糟心事,关唯晨皱起了眉头。坏情绪被关唯晨带回了家里,他原本以为见到单钰博以后会稍微好转,但单钰博的态度却令他更加心烦。daisy跟着他的时间很长,已经能从他细微的表情中猜测出事情的轻重,望着他的眼神不免忐忑不安。
关唯晨没有向她解释什么事能让公司的总经理在感恩节前夜光临,只说:“让他们抵达以后到二楼的书房找我。送茶上来。”
她诺诺地应了一声,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关唯晨才转身,便听到门房里的电话又响起来了。虽然明知这通电话找自己,但关唯晨没有留步等待。他走到门厅另一侧的楼梯,往台阶尽头的书房走去。
书房内没有开灯,推开门,只看到壁炉里的火在悄然地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细细声响,照得整个书房忽明忽暗。关唯晨打开沙发旁的台灯,拿起原本就放在沙发上地质学科书,翻开来读。放在膝上的书没翻到第二页,门外就传来了人声。daisy推开虚掩的门,禀报道:“先生,左先生和bieber先生到了。”
“让他们进来。”关唯晨放下腿,站了起来。eephen握了手,重新坐下:“都坐吧。”他们都解开了西装的纽扣,在关唯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关唯晨摘下眼镜,对ephen微微一笑,客套地说:“还以为你回华盛顿了。”
“今年特别,不回去了。”ephen谦逊地笑笑。
直到daisy将茶水和饼干送进来,关上门离开,三人才开始说话。关唯晨把眼镜放在灯下,望向ephen,直奔主题地问道:“什么消息?”
“柿添董事在今天下午的会议以后,和董事长共进晚餐。根据可靠的消息,他们应该会定在圣诞节前召开董事会会议。”ephen望着关唯晨,迟疑了一下,说,“总裁,公司更换代理律师事务所的事情,我个人认为也不可行。董事们对这件事不同意,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公司已经和gavronter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