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嗯地沉了气,似乎思考了一番,道:“十分抱歉,关先生没说他去哪里,只是笼统地说自己前往高地狩猎了。至于其余的联系方式,我同样没有办法为您提供——据我所知,这回他没带手机。”
连手机也没带吗?单钰博看着地图上的这个地点,却不知它究竟在哪个方位,要如何到达。“那么,能否请您帮我给他捎个话?就说单钰博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如果方便,请他给我回个电话。”他顿了顿,恐老管家无法正确地读准自己的名字,又将英文名向他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除了海浪的声音,还有写字的沙沙声,分明是老人将他的话留在了字条上。为此,单钰博稍微放心,客套地与老人说了道别。
挂断电话以后,单钰博没有彻底地安心,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感到这通留话会石沉大海,不知被海浪和海风吹向何处。果不其然,在经过五天的等待以后,单钰博没有等到关唯晨的电话,连一条信息也没有。孙颖丽再次向他问起何时回国,而单钰博确实在打点回国的事宜。
一家公司不能缺少领导者,很快,各大财经网站上报道了北狮的最新消息,公司有了新的ceo。随着经营者的变更,公司在经营策略上也有了相应的调整,新任ceo在新闻发布会上向各家媒体表示,北狮将在未来三年内重新制定对华的投资计划。这与关唯晨在任时的方案有很大差异。一些报道中,免不了提起北狮的上一任ceo。有些记者曾试图采访关唯晨关于这些修改策略的意见和态度,但他们都没有找到关唯晨。
单钰博通过网络上的八卦消息,确认了关唯晨的确在他位于苏格兰的城堡中度假,但关唯晨对个人住所的保密性向来十分苛刻,没有哪家媒体见过城堡的庐山真面目,也不知道它具体在什么地方。
在学校办好手续,回到公寓的上午,单钰博重新拨打了关唯晨在苏格兰的电话。这回接听电话的依然是上回那位名叫corey的老管家,从他发出的第一个音起,单钰博便猜到是他。
“关先生他前天晚上回来了,我已经把您的话向他转达。”在单钰博说明自己曾打过电话并留言以后,老管家刻板地回答道。
单钰博听罢心里一沉,抿了抿嘴唇,问:“他今天又不在家了,对吗?”
“是的,很抱歉。就在昨天下午,他应朋友的邀请,前往波尔多的酒庄了。”老管家顿了顿,说,“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把酒庄的电话号码给您。他现在或许在那里。”
单钰博正为又没找到关唯晨而悻悻,闻言忙道:“好的,您请说。”他在书桌上找到一支笔,把老人报出的数字仔细地写在自己的课本上,复述一遍确认后,无比感激地说,“真是太感谢您了。”
老管家和蔼地笑道:“不客气,希望您能够尽快地找到他。”
这话让单钰博愣了一愣,和他道别以后挂断电话。
看着书上的电话号码,单钰博沉吟良久,正要用手机拨打电话,又怕余下的电量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转而拿起屋里的座机话筒。
经过漫长的等待,电话接通了。电话中传来一个妩媚的女声,轻快地说了一连串法语。单钰博听得懵了片刻,只简单地听辨出其中的几个单词,他仍用英语问候,说明了自己拨打这通电话的意图——他要找关唯晨。
“噢!真是太不巧了!”对方用流利的英语回答道,“richard他没有到我们酒庄来。”
单钰博怔住,忙问:“他没去吗?但我听布鲁沃森古堡的管家说,他到你们那边去了,昨天去的。”
她很遗憾地说:“原本他确实要来,但是我们的老板临时改了主意,和他约在巴黎见面了。所以,他没来我们这里,现在或许在巴黎吧。”
他皱起眉头,哪怕知道问得毫无意义,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问:“您知道他会在巴黎的哪里吗?又或者……”
“嗯?”她好奇地等待着单钰博的后半句话。
单钰博原本想向她打听她老板的联系方式,这样也许能够通过那位酒庄老板找到关唯晨。但是,这样做未免太夸张了,关唯晨明知他正在找自己,却依然没有和他联系,说明他根本不想见他。如果是这样,不留余力地穷追不舍,甚至不惜向一个陌生人打听另一个陌生人的联系方式,岂不是太难看了?“没什么,谢谢您。”单钰博挂断了电话,心想,自己何至于如此?为什么每一次他都能让自己变得那么狼狈?
第70章
手机的天气预报软件从三天前开始记录北京的天气,冬日的霾又重了些,单钰博不确定自己回国那天能否准时抵达。他还是没能联系到关唯晨。单钰博每一天都会往布鲁沃森城堡打电话,关唯晨要么不在家,要么刚刚出门。老管家已经记住了单钰博的声音,接通电话以后,无需多问便给单钰博抱歉的答案。
直到前一天,老管家告诉他,关唯晨已经离开古堡,到赫尔辛基去了。他依旧无法告知单钰博关于关唯晨的行程,单钰博只知道他最终可能会回去,但究竟是什么时候,关唯晨没有告诉任何人。
单钰博曾经以为像关唯晨这样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像是走在聚光灯下,而现在他发现,世界上确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