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忙道:“王爷切勿激动,小人知道您的意思,小人会送公公出去。”
苏徵再次点头。
小太监虽知苏徵这是有心做戏给他看,但奈何这位的身体状况几乎整个东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家称病他又能如何?
苏徵冷眼看他离开才微微松了口气,无力地眨了眨眼睛。
太监进门时突然消失不见的青年仿若凭空出现一般,伸手在他胸口一点,苏徵顿觉气顺了许多。将枕后没用到的玉瓶递他,却见青年摇头。
他顿时神色古怪道:“师弟,这东西还是你拿着的好,我可不想再次‘虚不受补’!”
刻意加重的语调,古怪的面色让青年眸中笑意一闪,接了过来。
“我以为你会去。”
苏徵摇摇头,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今日小皇帝称病没上早朝,丁谓以此为借口,称此乃太后放纵让其随意出宫所制,并建议两宫分处,一月早朝改为两次……呵,真是要只手遮天。”
然后看向青年:“清然师弟,你觉得如果我此时进宫会如何?”
青年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方帕帮他擦拭他额头上的汗珠,将他身上的两床厚被揭开一层。
苏徵阖上眸子,惆怅一叹:“不管你是何身份,本王此时之希望你与南唐无关。”
感觉到额上的帕子滞了一下,继而入耳的声音带着笑意:“元俨师兄,你太看轻本座了。”
虽然有些恼那声“元俨师兄”,但苏徵的心里还是卸下了一块巨石,喃喃道:“如此便好。”接着长睫眨动,困意上来了。
一旦养成午睡的习惯,某日中间一停便会十分难受,此时苏徵早已困倦,若非这宫中来客搅合了一遭,他早就睡着了。现在躺在床上虽然知道青年在身边这般睡着不合礼仪,但眼睛眨了那么两三下还是没睁开。
额上的帕子消失,下巴被人轻轻用力,他微恼,刚想挥开青年的手,就闻到了熟悉的酒香。刚刚困意正浓的某人顿时来了精神,刚要睁开眼睛就发被人覆住眼睛,“闭着也无妨。”
然后就唇瓣一凉,他十分自觉的张开口,可意外的是入喉的却是一颗丹药,他对这东西经过昨天的事儿尤为紧张,接着听到青年轻笑一声,软绵绵的,接着泛着凉意的手捏开他的下巴,清冽的美酒入喉。
“吃了药睡。”
酒倒得慢,许是怕呛到他,清然见他咽了两三口后就收了酒,盖上盖子。掂量了下酒壶中的酒,刚欲出门就听到一声带着睡意的低语:“正好两床被子,我往里些,你睡在这儿罢了。”
青年的远山眉一样,回转身子,坐在床上边脱靴边戏谑道:“怕醒来发现床上多了个女人么?”
等待片刻,没听到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他有些讶然,侧头一看男人上下眼皮正打架,显然困极,哪里有功夫与他斗嘴?
“爹爹,爹爹?”
清然伸手捅捅身边某个被他儿子趴在身上依然不肯动弹的男人。
苏徵的脑袋往被子又缩了缩,鸵鸟只当了一半儿大脑回神,一下子睁开眼睛看到一双笑盈盈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着看着自己,嘴角立即不由自主的扬起笑容,手也不听话的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小东西揽入怀里,吧唧一声亲了一口。
“儿子。”宠溺的声音。
“爹!”响亮的回答。
清然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对父子接着亲来亲去,吧唧吧唧声不停。
最后秀够了亲昵苏徵想起他这儿子原本应该呆在开封府里被包子严加保护,可这怎么突然回来了?不由道:“我不是让你呆在开封府么,你怎么回来了?”
赵昀本躺在他爹怀里十分享受,可以听到这话忍不住将脑袋藏在苏徵的怀里,腻着声道:“包大人说要在我们王府吃饭,我说想你……反正就是回来了。”
苏徵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一定是他这小家伙哭着闹着非要回来,让包拯招架不住了。
面上颇有些挂不住,他向来不喜骄纵孩子,但奈何这身子有时候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做出某些动作,说出某些话语,更会对他的想法阳奉阴违。
赵昀见他不说话,偷偷从他怀里抬起脑袋就见苏徵不悦的看着他,吓得又将脑袋藏了回去,带着哭声道:“可是人家想你么……”
又是人家……
苏徵一叹,听他那声音也有些心疼,但思及这样娇惯下去这孩子兴许就真废了,伸手勾起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想我可以告诉先生,告诉包大人,让我去接你回来,可有你这样的?”
许是从没见过这张脸对这自己板起来,许是从没听到过这一向轻悦悠然的声音对他斥责,赵昀水汪汪的大眼一眨圆滚滚的泪珠就从眼眶滑落,小脸湿润还不敢吭声。
一旁的清然眉头一挑,静待后续。
“错了没?”苏徵又道。
泪珠簌簌往下落的娃儿赶忙点头,苏徵看了心微微泛酸,强忍着给他擦泪的冲动,声音柔和了些:“等下见了包大人要怎么做?”
“认……认错……”赵昀带着浓浓鼻音的哭音回答,整张脸儿都皱巴在了一起。“呜,昀儿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苏徵这才脸色稍转,向身后某人伸出手。
思维敏捷的青年对时明白他的心意,只得无奈的将自己的方帕送上给他儿子擦鼻涕泪。
苏徵将皱巴巴的花猫脸擦干净后才觉得有些难受,拍拍儿子的屁股:“你先去找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