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在这拉得肾虚吧!”欧阳逸觉得他这模样真是跟孩童一般。
“拉稀怎会拉得肾虚,那是……”要虚也是那处虚吧……
欧阳逸正想着要不损他两句,有人恰好“叩叩叩”地敲开了门。
“欧阳兄,这是严浩近年在益州各上贡药材商处所收取银两账目。”进来是那个户部侍郎,听说他这次跟来,一来是整理严浩生前留在此地的一些重要文书资料,还有便是为欧阳逸他们核对严浩近年在巴郡的账目。
这人长得一副平凡老实的脸孔,脸色有些蜡黄,平日不好说话,与欧阳逸官位相等,而又比欧阳逸年少几岁,故两人以兄弟相称。
听欧阳逸说他这人平日对严浩最是敬重,听不得严浩一句不是。
而此番出事他却是第一个站出来要帮忙整理案件所涉及的赋税、俸饷等账目,为的是要亲自证实自己素来敬重的尚书大人并非真如他们所怀疑那般。
如今查了大半月,把涉及贪污的地方官员都查出了好几个,账本数目更是庞大而混乱。林书瑜要负责审计,看着他比初来憔悴许多,眼底的阴影更是越发加重。
欧阳逸见他一副疲惫样,起身笑着搂着他的肩膀,道:“严浩这人奸猾,在朝中多年就算连圣上也猜不出他是如此龌龊的人。你我努力只是为把那些藏在人皮底下的魑魅魍魉统统揪出来。你道他们有些人那沟渠里头的老鼠还要臭气熏天…….”
但似乎欧阳逸这么说也没起到什么安慰的作用,林书瑜正闭着眼,耳根都憋红了。
欧阳逸却全然不知晓,犹在说:“现在案件恰巧有些眉目。你看那三个小倌为何而死?当初他们真的是为阻止严浩上告朝廷的话,就不用在开审时候便招认了药材掺假的罪。他们手上是否有什么跟自己的罪状相等的东西牵制着严浩?还有便是,那间房子三年多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否跟不见了的玉簪有关系?这点还得我们好好细查。”
“得了,得了,姐夫厉害!你别把我们家小林大人给吓着了。”宁少阳见着林书瑜浑身都在颤抖,他看着不忍心,这几日小林大人对自己照顾颇多。
虽见他为人虽比较内向,却对自己十分友好,听说他以前曾来过这数月,故而有空闲的时间,他都会带自己到别处逛逛。
“嗤!小林大人,有小林大人就不要我这姐夫,听说嘴唇薄的人薄情,以往不信,现在看着还真似了。”欧阳逸一脸不屑,他这人实在太好那些疑难奇案,一说起来就兴奋异常,有时候是可以沉迷到连命都不要。
听四姐说,他以前为了破一个案件,竟会亲自去尝试某种毒药的药效,幸好被尚书大人及时发现才救得回来。
“小林大人,我们去吃夜宵,拉了两天,肚子都瘪了!”少阳在姐夫又开始新一轮案件分析之前便匆匆穿好衣服,拉着林书瑜出去。
“好,小侯爷吃些清淡吧,鸡丝豆腐脑如何?”林书瑜见少阳年幼,平日待他如亲弟,凡事都照顾着他。
“喂喂!带些回来给我吃,我晚饭都还未吃啊!”身后的欧阳逸大喊。
少阳在这困得累,老早便想出去,于是也懒得理他,拉着小林大人便往外跑。
作者有话要说: 神君继续消失中,开始加快速度把案件搞定~~
☆、真相
小林大人被刚才欧阳逸的一番话弄得不大舒服,一路上都阴沉着脸,偶尔才附和少阳笑笑,走到一巷陌处,他忽而中邪般扶着一旁的木门,浑身发抖,少阳以为他有何隐疾发作,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却听他道:“你说,这世道是否善恶终有报?做了孽的人,就一个真正能活个自在?”
少阳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他回过头来,双眼因激动布满了血丝,他的耳朵代替一般人激动时候脸上的红晕,此刻变得通红,他笑得甚是难看,道:“对不住了,书瑜今日有些不适,请恕失陪了。”
少阳被他这突然的又笑又闹吓得说不出话,他对少阳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自己则摇摇晃晃地扶墙回去,一路如醉酒,撞到不少途人。
听小林大人说,他能如此年轻便当上侍郎,是因为心中有信仰,只是如今却成这般模样…….
少阳讨个没趣,自好一人灰溜溜地回去,心里又开始臆想着先生若是与自己相恋后的事,今天正好臆想到两人的恋情被人知晓,家人的反应,忽而想起之前听戏,那富家小姐跟穷秀才的婚事遭家人反对,双双殉情的故事。或许是过于悲戚,他自个儿打了个冷战,走去打了些水洗把脸,果然想太多不好。
此时,忽然从某个屋顶传来了一阵阵如泣如诉的箫声,旋律如此之熟悉,细听才记起竟是《相思》,只是当初用琴奏出的曲子还留有一丝婉转温柔,如今用箫奏鸣却更是凄恻伤人,且吹奏的人仿佛失去伴侣的狼,独自面对寒夜孤独长啸,让人不忍再听下去。
这曲是紫嫣的,但当初她以琴演奏时,也并无这份哀怨之情,究竟是谁在吹奏?
第二日,巴郡下起了绵绵秋雨,这数日干燥,少阳索性大开窗户让外头湿润的空气进来滋润一番。
外边天空一片灰蒙,街上行人稀疏,正好低头看见一把淡紫的油纸伞,上边绘着一株幽兰。
撑伞的人似乎察觉到少阳目光,微微把伞面后仰露出半个熟悉的鬼面具,原来是遗音他们。紫嫣此时也抬头上望,对少阳一笑。
“宁公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