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忘祖听得,也不答话,在原地晃荡了一阵,叹了一口气,只好又回到石桌旁坐下。
这时,那打水的小丫鬟也回到了小院,双手还端着一盆烧得滚开的沸水。屋中有人见着,立马打开屋门,将小丫鬟迎进屋子。
随后屋内便响起一阵忙碌之声,过了好一阵都不见停息。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时辰,院中众人已不像之前那般耐心,就连之前一直安慰墨忘祖的墨凤儿与墨忘忧,神色之间都隐隐浮现出一丝不安。
至于墨忘祖,在听到屋中传来了夫人撕心裂肺的痛呼之声那一刻,早已坐立不安的他登时便从石凳之上蹿起,吵嚷着要进到屋中去看看。
好在众人一直拉着拽着、晓之以理,墨忘祖这才悻悻作罢。
“啊!!啊好好!好痛!好痛啊!夫君!”
听得小屋中产妇的叫喊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惨,众人的心情也愈发的焦急。
同为女人的墨凤儿似是被这般情形吓着,只见她面色不佳,口中喃喃道:“想不到女人分娩竟是这般疼痛,若是日后轮到我进了这产房,却忍不住那剧痛,该如何是好?”
墨凤儿身旁一位中年男子闻言,伸出手来,轻轻搂着墨凤儿的香肩,柔声说道:“娘子只管宽心,大嫂这是双生儿,生产起来自是比寻常妇人难上两分。日后娘子怀上了为夫的骨肉,只要一个胎儿就足够了。”
这男子姓徐名平宗,面貌颇显忠厚,乃是墨凤儿的丈夫,二人前些日子才完婚。
墨凤儿拂去徐平宗放在自己肩上的大手,怒声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一个两个的!这怀胎之事难道还由得自己不成?”
只见她面色酡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见墨凤儿打掉自己的双手,徐平宗也不气恼,只是摇头苦笑。
“是了是了!”
墨忘言见着,笑着说道:“大嫂生完之后就轮到二姐了,这大嫂生了两个侄子,诶二姐,要不你先生个侄女吧,这样我这个做叔叔的就可以左右抱着侄儿侄女玩了。”
“什么叫先生个侄女?还玩?说笑说到你二姐头上来了!我看你是又皮痒了,欠收拾!”
墨凤儿“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墨忘言一阵呵骂。骂完之后,又伸出右手,直朝墨忘言的耳朵揪去。
墨忘言见墨凤儿发怒,呜呀一声怪叫,侧身闪过了墨凤儿的右手,也顾不得等到两位侄儿的出世,拨开左右人群便向院外逃去。
墨凤儿一招落空,却是不能罢休,穿过人群就朝着墨忘言逃走的方向紧追而去。
众人见着,却好像司空见惯了一般,竟不曾有一人开口说些什么。
原来墨凤儿自小就颇为泼辣,后来嫁作人妇,才得以收敛些许。
而那墨忘言才刚刚二十,在同辈之中年纪较小时其父母对他又溺爱无比,故打小便十分调皮、没个正经。
这二人若是分开,倒也罢了,可二人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弟,彼此打闹自然是少不了的。
年纪尚小之时,墨凤儿还能仗着自己大着几岁,制得住墨忘言,可等到墨忘言成了少年,墨凤儿便再也压不住墨忘言了。往往是墨忘言以言语激怒墨凤儿,墨凤儿便四处追着墨忘言打骂,直到墨凤儿嫁了人,这种打闹才鲜有发生。
不过方才墨忘言口无遮拦,惹得墨凤儿恼羞成怒,于是童年的一幕又上演了起来。
墨忘祖自然也将这一切瞧在了眼里。
虽然身居家主之位,但墨忘祖对兄弟姐妹之间的情谊颇为看重,他深知二人脾性,知晓方才之事并非弟妹有意而为。再加上此时自己心思全系在妻儿身上,所以墨忘祖虽然想出言呵止,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弟妹如此顽劣,墨忘祖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略一自责了一番,却感觉有目光向自己投来。举头望去,只见徐平宗朝着自己拱了拱手,面上流露着一股歉意。
“好在妹夫是个晓事的。”
墨忘祖心道一声,朝着徐平宗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目光继续锁向小屋。
虽然墨忘祖一直盯着小屋,可已经等了三个多时辰,墨忘祖难免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也不知道夫人能不能撑得住?”
“两个未出世的臭小子可千万别为难他们的娘亲,否则我非得打死他们!”
“该给两个小子取什么样的名呢?”
“啊啊!!!”
就在墨忘祖臆想到自己儿子接任了墨家家主的位子之时,小屋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更为惨烈的痛呼,使得院中众人一惊,纷纷侧目。
墨忘祖也从幻想中瞬间惊醒,飞身来到庭院中央,双目圆睁,死死的盯着小屋屋门,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夫人如何了!?”
可惜,自那声惨烈痛呼之后,小屋之中便一直没有动静,就连墨忘祖刚才的问话,小屋之中也无人回应。
众人见得,心头登时一紧,莫不是
墨忘祖面色惨白,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夫夫人人”
这预感方一出现,便将墨忘祖吓得双唇哆嗦,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大哥!”
“大哥!”
小院院口,墨凤儿与墨忘言也同时折返回来,朝着墨忘祖喊道。
不过,二人很快就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劲。
“难不成大嫂她”
二人都是聪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