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绛颔首道:“正是,据闻瓷城的瓷器很是精美,我和小徒去见见世面。”
“既是如此,我们可以搭个伙么?”段彬不好意思地道,“我们三个都不晓得去瓷城的路。”
时绛微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时绛把顾出白叫醒,又把白虎收回符中,昨天是为了寻骸骨才特意把白虎唤出来的,现下要进城,可太招摇了一些。
顾出白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娇嗔地道:“公子,我饿了。”
时绛拿顾出白没辙,摸出昨天打包的一包花生酥递给他,苦笑道:“肉包昨日被你吃完了,你且拿花生酥顶顶饿。”
顾出白去洗漱了一番,才拿起花生酥吃了起来,刚咬了一口,嘴角、衣襟都沾上了碎末子,时绛将那些碎末子一一拂了,取笑道:“吃饱了,待会儿好去城里卖艺,赚了钱才好买肉包子吃。”
闻言,顾出白委屈地看了时绛一眼,道:“你都将小白变回去了,我还怎么表演白虎钻火圈。”
“你可以自己表演钻火圈。”
时绛不再逗弄顾出白,将行李一一整好了。
旁边秦、段、阮三人神神秘秘地小声对话着,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
时绛耳力极佳,其实一开始就知晓了三人的计谋,也不戳穿,正巧看看那宰相之女究竟有何谋划。
五人收拾完毕,准备上路,刚走出庙门,段彬问道:“时公子,你的白虎呢?”
“那白虎是神物,回天上去了……”时绛微笑着,三人一脸惊诧,顿了顿,又道,“不过开个玩笑,那白虎本就是长在山里,自然是放生了。”
时绛说得真真假假,三人不知该作何反应,只秦万道:“那白虎指不定和我昨天一样被哪个兽夹夹了去。”
秦万心中记恨昨天白虎夺了他的刀,让他失了颜面,自是希望白虎也尝尝被兽夹夹的滋味。
时绛也不反驳,回头看了眼寺庙中的瓷神,瓷神面容慈祥富态,但仅脸颊处的色彩已尽数脱落了,脸部其他部位却完好,仅是有些褪色而已,这幅面貌显得有些滑稽,笼在破败的小庙里,被从破了的屋顶中穿进来的光线打着,却又散发出一点点狰狞。
时绛想:造了神,又不崇敬神的瓷城,现下不知是何面貌。
五人到达瓷城时,将近正午。
瓷城内倒是很兴盛,大街小巷地开着许多家瓷器铺子,还有不少生意人来采买。
五人随处走动着,要寻个吃饭的地方。
行至一一间医馆,段彬道:“我们三人便不和时、顾两位公子一道走了,阮姑娘昨天被吓到了,今天一早就说身子不舒服,我们哥俩得先带她去找个大夫。”
段彬说话间,阮芸芸白着脸,配合地揉额角。
时绛别有意味地扫了阮芸芸一眼,颔首道:“还是阮姑娘的身体要紧,可别耽搁了。”
待三人进了医馆,两人寻了个当地有名的土菜馆,点了几个小菜。
菜还没上来,顾出白托着下巴,看着时绛问道:“那三个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时绛点点头,买了个关子:“你待会儿就晓得了。”
“你这是故弄玄虚。”顾出白抱怨道。
时绛不理会顾出白的抱怨,将刚端上来的肉包子,取了一个递给顾出白,道:“饿了罢,吃包子了。”
顾出白伸长了脖子就着时绛的手,将包子吃了个一干二净,末了,甚至将时绛拿包子的手指上的残留的些许肉汁也舔了去。
“真是个孩子。”时绛微笑道,顾出白舌头的温度却沿着手指,四散开去,散遍全身,而后抵达心脏,恍惚间,他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些事,而后,难得地微微红了脸。
顾出白自然没有发现时绛的异状,他一手用筷子夹着菜,一手抓着包子,双颊鼓鼓地如松鼠一般。
俩人结了帐,刚要出土菜馆,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官差将两人团团围住。
顾出白突然想起方才时绛说过的“你待会儿就晓得了”,却原来那三人是去报了官,是认定了早上庙前的死尸是他们所为?还是凶手就在三人之中,所以诬陷了他们?
顾出白偷瞄了时绛一眼,见对方神色慌张地道:“各位官差,我可是犯了什么事儿?”
猜不出时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顾出白也从善如流地做出一副惊慌的神情,颤着声道:“我和公子连针都没有偷过一根,官爷们可别是抓错人了。
刘捕头听说这俩人有些蹊跷才围而不抓,还特意埋伏在土菜馆门口,现下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
眼前这俩人看起来完全就,真有杀人的能耐?
刘捕头心里有了判断,但还是一挥手道:“将这俩人给我绑了。”
时、顾俩人顺从地任由官差绑了,不敢有丁点儿反抗,仅面有颓色地不停辩解着。
俩人被押解到公堂上,只见面前坐了知县老爷,肥头大耳,在顾出白身上扫了好几下,才咳嗽了一声,道:“升堂。”全然没有半点儿父母官的模样。
左边,站着三个熟人,从南往北依次是段彬,阮芸芸,秦万,许是为了作证方便,阮芸芸解去了手铐脚镣,只一双雪白的腕子,还留着印子,印子四周还有些破皮。
知县一拍惊堂木,问道:“你们三人状告这二人杀人,究竟是如何杀的人,且细细地讲与本官听。”
阮芸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道:“小女昨日夜宿瓷神庙,今日早上发现庙口死了个人,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