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翰钧此时也是无暇再多过问对拓跋君牙的处置,他有些不舍地看了眼面色极差的拓跋君牙,轻轻地摇了摇头便随一名上前奏事的将官走开了。
“唔!”
拓跋君牙被带到叶问水等人住的帐子之后,胸甲上旋即被狠狠地踢了一脚,人也摔在了地上。
他的双手被铐在身后,腿又受了伤,挣扎了好一会儿也站不起身。
叶问水笑着走了上去,他一脚踩在拓跋君牙胸口,探手取出了塞在拓跋君牙的布团,然后狠狠掐住了对方的下巴。
“拓跋将军,风水轮流转啊。”
拓跋君牙勉强一笑,干脆就这么靠在背后的几案上,“是啊,也不知什么时候又轮到叶公子你犯在我手里呢。哈哈哈哈!”
叶问水面色微微一变,倒也没显得特别愤怒,他看了看拓跋君牙一直紧闭的双眼,转头对正缠着穆赫要腰伤药的唐不二说道,“唐不二,你先把他的眼睛治好吧。”
“呵,我还真是要多谢你的好意了。”拓跋君牙笑道。
“不用谢,我就是想你亲眼看着自己受罪的模样罢了。”叶问水也笑了。
“穆赫,你咋个就不肯帮我揉一下伤处呢?”唐不二撅着个腚,一脸无赖地看着正在玩弄两条小蛇的穆赫,全然没把叶问水的话放在耳朵里。
“我修习的乃是五毒教毒经一脉,要找人帮你治伤你得去找修习补天诀的五毒弟子。”
穆赫拍了拍青白两只小蛇的脑袋,头也不抬地冲唐不二冷笑了一声。
“你娃还怪安,前几年老子在昆仑被恶人谷的瓜皮些弄了,未必不是你给我的治得伤啊?现在扯你是什么毒经弟子,豁别个嗦?”
唐不二挺直身子,扭着个脑袋不爽地盯着只知道玩蛇的穆赫。
穆赫也不理他,只是摸出虫笛吹响了一阵周围便又爬出了蜈蚣蝎子蛤蟆蜘蛛这些毒物,缓缓向穆赫逼近。
“唐不三你滚开点,不要妨碍我喂宠物。”
唐不二看到那些肥硕壮大的蛤蟆蜘蛛之流便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狠狠地往后退了几步,总算是听到了叶问水的催促。
“好,你娃给我记住!以后煮火锅没辣椒莫要喊我给你!还有,你啷个老是喊错我的名字?!”
唐不二抬脚往面前的石块上一踩,随即伸出手掌比出三根指头,义正言辞地对穆赫宣告道:“记住,老子叫我唐不二!是不二!”
穆赫这时方才抬头看了唐不二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唐不二的错觉,他竟看到平日不苟言笑的穆赫坚硬的嘴角轻轻地弯了一下。
这边和穆赫斗嘴完,唐不二这才懒散地走了过来。
看到拓跋君牙粗重地喘着气的样子,不用猜他就知道对方身上的毒伤把他折磨得不轻。
不过这断魂砂倒不算唐门中什么特别凶险的东西,只要用特制的药水滴入眼中便可使人复明。
“哎呀,硬是麻烦得很,反正他这个叛徒回头都要被砍脑壳的,瞎不瞎有啥子了不起的嘛。”
唐不二不耐烦地掰着拓跋君牙的眼皮为他滴入解药,嘴里却絮絮叨叨的抱怨了起来。
叶问水轻笑了一声,“唐兄,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拓跋君牙如今只是疑有罪而已,自己尚未承认,未必会被砍头。要是他当真没罪,我们却平白弄瞎了他,日后传出去也是大为不利的。”
唐不二替拓跋君牙上完药,起身在对方的腰间踹了一脚,把人踢翻在一旁,这才抱了手说道,“不承认就没罪嗦?那就喊他认罪三。”
拓跋君牙听着唐不二那口怪腔怪调的蜀中方言只觉好笑,他双目能视之后,慢慢地撑起了上身坐了起来,冷静地环视了一眼帐内众人。
那个最先向他动手的明教弟子陆枭正默坐在一旁,风帽之下很难看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而那五毒门人则一直在摆弄着蜘蛛武功这些毒物,也全不理会自己,与自己仇怨最深的叶问水此时也显得极为安静,对方那张清朗俊俏的年轻面容上噙着一抹让人感到不安的笑容。
“唐兄所言甚是。我也觉得有必要让拓跋将军自叙其罪,这样也好方便翰哥早作处置,省得还要劳烦大家将他一路押去成都。拓跋君牙,你自己觉得呢?”叶问水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神色依旧冷傲淡然的拓跋君牙。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个叛徒痛哭求饶的模样了。
“怎么?你这是想屈打成招?”拓跋君牙冷笑着问道。
叶问水轻轻地叹了口气,顺势蹲了下来,他伸手一把掐住拓跋君牙的脖子,似笑非笑地对他说道,“将军言重了。我们怎么会打你呢?”
是的。
叶问水等人并没有打拓跋君牙。
但是拓跋君牙倒是宁可他们把自己狠揍一顿,像这样被四肢大开地绑在长凳上,不断地被人用浸了水的湿布捂住口鼻窒息到昏厥实在不是什么痛快的事情。
“耶,他娃还撑得住呢,都这么久了还不肯认罪啊!”
唐不二看了眼已经烧了一半的蜡烛,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绑在桌上的拓跋君牙正在接受新一轮的折磨,他知道那些人不会轻易弄死自己,但是也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他的四肢被紧紧地捆在长凳的四个角上,就连脖子也被绑了起来,不让他有丝毫动弹。
还在淌水的破布一块块地往他的口鼻上覆盖下来,没盖一层叶问水都会循规蹈矩地问自己一声愿不愿意认罪。
不愿意的下场就是他口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