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之叹息
亲耳听到路威克达尔的一些话以后,苏文翻来覆去都没能睡着。
他将五芒星护身符放在枕头上,侧着脸端详了片刻,想:啊,据说五芒星代表神圣和保护来着……那路威克达尔算是“邪恶”吗?(←实际上五芒星的宗教意义仅止于“防护恶魔”,或言“封印恶魔”)
过了一会儿,他翻过来看着帐篷顶,想:我呢?……十七个世纪以后,我会变成什么?邪恶的魔神吗?
随后他又想道:不对,我活不了那么久……
想着想着,他听到了脚步声。
苏文谨慎地掀开帐篷一角,随即发现是奥维德回来了——扛着菲奥娜。
苏文索性起身,走出帐篷,帮着奥维德把菲奥娜安顿好,疑惑地问:“发生了什么?”
奥维德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又变成了金色。
于是苏文明白了。
赛德拉格斯再现人间!~
{那个……}苏文想问些什么,又迟疑了一会儿,{菲奥娜怎么了?}
{她很累赘,我让她沉眠片刻。}赛德拉格斯面色不是很好,他在虚空当中划了一条线,那道线裂开成黑洞洞的时空疤痕,赛德拉格斯从中取出了一截短小的金色法杖,法杖顶端嵌有月牙型的白色宝石,那两个牙之间隐约有一星神秘的黑点。
{哦,哦……}苏文点点头,目光锁定在法杖上。
{天空行轨之杖,}赛德拉格斯随口说了这个名字,他看着苏文,说道,{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提出来。}
苏文低头思索了片刻,问道:{赛德格拉斯,你是“圣职者”的成员吗?}
{赛德拉格斯,}赛德拉格斯皱了皱眉,纠正了他,{我不是圣职者的成员,虽然他们的确曾邀请我加入。}
{那么……你对于魔神,也是赶尽杀绝的态度吗?}苏文干瘪瘪地问道。
赛德拉格斯沉默了一会儿。
苏文内心十分纠结,他对于同病相怜的路威克达尔本能地有些同情,同时又对隐约在保护者位置上的赛德拉格斯持有些微的期许——他自己亦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期许。
赛德拉格斯金色的眼睛显得精致而冰冷,如同美丽高贵的某种艺术品。他给予苏文的感觉也是这样的,冰冷,高高在上,某种强硬而遥远的生物。
但此刻他迟疑着伸出手,揉了揉苏文的头发。
苏文:{……啊?}
似乎对自己的举动也有些懊恼,赛德拉格斯迅速地收回手,然后说道:{不要被路威克达尔迷惑了。魔神都狡狯而擅长欺骗,他们对人心非常敏锐,而灵魂恰巧是最好的补品。}
他看向苏文,眼神竟略带有一丝温柔:{幼崽很容易会被迷惑,你应该小心些。}
{我已经二十二岁,早就成年了……}苏文嘟囔了一句,{而且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的态度呢?}
{也许你应该从头听起,}赛德拉格斯露出些许追忆的神情,说道:{在我的时代,萨摩政权终于结束了对其他种族的长期战争,在过度依赖奥法的力量之前,高等精灵开始渐渐独立于魔法女神德维拉……}
苏文听得一头雾水:{等一下,过度依赖奥法的力量?}
{哪里不明白?}赛德拉格斯停顿下来:{相较于元素、科技和神术等等,奥法的力量最容易被所有精灵一系掌握,但是奥法的力量来源于魔法女神德维拉的支持。而萨摩政权的没落就起源于德维拉的堕落。}
{萨摩政权是高等精灵的政府?呃,你听起来并不支持它。}
赛德拉格斯冷淡道:{萨摩秉持比较激进的思想,认为高等精灵是万物生来的统治者。我不太习惯这个说法,就自我流放了。}
{自我流放?}苏文对这个严重的词汇表示震惊。
{嗯,自我流放到这里……你们称呼它黄昏之塔?那个时候我称呼它血色苍穹之塔(bloodsky),}赛德拉格斯看了那座塔一眼,继续说道,{刚才说到德维拉的堕落——这起源于萨摩政权压迫下的一些神魔裔,也就是异位面魔神的后裔,他们私自打开了深渊裂隙,放进了共计九十一位魔神——路威克达尔是其中之一,他掌管黄昏和噩梦。}
苏文注意到他用了“he”来代指路威克达尔:{路威克达尔……是男性?}
{这批魔神来自坠星深渊,那个位面没有性别之说,}赛德拉格斯像是猜到了什么,金眸里罕见地有一丝笑意,{他们也没有感情之说,在那个深渊里狡诈和力量代表了所有一切。欺骗是他们到了这里以后学会的,因为坠星深渊根本没有信任这个词。}
苏文回想起自己跟路威克达尔貌似和谐的对话画面,顿时有点后怕。
{你不必感到害羞,小家伙。路威克达尔是个中翘楚,你难以抵挡他的魅力是很正常的事。}意识到苏文听得有些恼羞成怒,赛德拉格斯咳了一声,继续讲述,{坠星深渊没有奥法一说,那里的魔力混沌而无形。德维拉被魔神们欺骗,以为自己一旦引发所有奥法的力量,杀死所有生物并形成震荡,就能够将这里改造成另一个坠星深渊——混沌且布满魔力,这相当于魔法女神德维拉成为了新的秩序之神,掌管整个世界的运行。至于那些生物的灵魂,都归魔神所有了。}
苏文听呆了:{所以你们才猎杀魔神?然后……这样那样来拯救世界?那……那个魔法女神呢?}
{我不清楚德维拉的结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