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就身处这奇异‘高楼’的最高一层。
难怪客栈会突然着火,因为底下那些‘楼层’,原本就是火灾中的建筑啊。
随着火焰蔓延,可以看到许多黑色黏稠液体在建筑缝隙中退缩。
重重叠叠的楼层在巨大压力之下,就像烤过头的焦煎饼,被压得层层爆碎……
这栋楼,马上要塌了!
不过在随着楼层的开裂、塌陷,一条逃生的道路也轰然开启。
我松开手指,让身体自由下落,啪的一声跌在客栈二楼的地板上,滚动几下之后跳起来,返身扑向客栈一楼的地板……
就这样,我以裂开的地板为落脚点,逐层逐层地往下跳,期间不断有碎木、瓦砾、烂家具之类的东西在身旁砸落。有一次几乎就砸在脑门上了,幸好脚底地板塌陷,直接跌落三层,虽然人摔得吐血,总算捡回了一条小命。
当脚踏实地的一刻,我吐出了人生中最畅快的一口气。
妈蛋,这一路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不对……还没完。
我抬头一看,整座‘百家楼’完全崩溃,半片楼架子不偏不倚,正正朝着我倒来。
就知道会这样!
不废话了,撒丫子跑哇。
建筑碎片挟着火焰,像雨点一般疯狂撒落;运气好,没被大块碎片砸中,但我能感到脊背上至少也扎了几十下,肯定是一片血肉模糊。
一口气跑出十余丈,地面猛地一震,巨大物体撞击地面的声音轰隆不绝。
听到这声音,我心里反倒一松。
楼彻底塌了,人也基本安全了。
我放缓脚步。
嘭!
半截屋檐砸在我面前五、六尺的地方,烟尘四起。
我脸无表情地张望四周天空。
没有了罢?
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杀小爷我,还早一百万年啊。
我对着被染成赤红的夜空,伸出了昂然的拳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伸出拳头的同时,前方劲风疾卷,一柄寒光闪烁的大刀分烟破雾,朝我当头砍下……
……
电光火石之间,我双棍交叉而出,架住了当头一刀。
“张老大,是我……”
我赶紧表明身份。
“你是小跛子?”
我用力点头。
“睁眼说瞎话也得有个限度啊!”张横怒喝一声,抽刀再劈。
“等等。”横斜里突然伸出一只粗壮的手臂,稳稳托住了刀柄,任张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刀身就像铸在手上一般,再也挪不动分毫。
“老坳?”张横愕然。
素来低调谨慎的帐房先生老坳,此刻竟然展露出一条肌肉虬结的右臂。
“莫非……”张横大惊,“这就是传说中只有独身汉子才能修炼的‘童子功之单身狗五十年之可怕右臂?’”
喂喂,童子功之单身狗五十年之可怕右臂……这种名称,该不会是你自己临时编出来的吧?
“什么童子功,别瞎猜。”老坳一脸的不高兴,“这是修炼神农劲的副作用。”
“原来修炼神农劲就会变粗变大变长……”张横望向我,“这么说,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我把戴在头上的木脑壳取了下来。
“连脸型都变了。”张横惊叹道,“老坳,你练的这门功夫了不得啊。”
“疗伤救人才是神农劲的正确用法,一点蛮力不值得称道。”老坳摇头道,“要说了不得,这位小朋友能在短短半个时辰内练成神农劲,境界居然还不低,倒真是了不得……”
“岂止了不得,简直是绝世天才。”药婆婆捶着背缓缓走来。
“也没这么厉害啦,哈哈哈……”我摸着后脑勺,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好端端一门疗伤救人的功法,你居然也能练得走火入魔!”药婆婆突然狠狠凿了我脑门一记。
“走火入魔?”我按着脑门痛苦地问,“不会吧,你们不也练出了一身的肌肉?”
“神农劲本身并不会强化筋肉,这是筋斗之术的效果。”老坳的手臂逐渐恢复原状,“而且我练了几十年,也只练成一条手臂——你不会筋斗之术,长这一身肌肉实在很不寻常。”
“没错,有得必有失,有失亦有得……”药婆婆按着我的手腕,探了一会脉象,叹道:“走火入魔让你自身的筋肉力和恢复力变得超强,不过,神农劲原本治疗他人的能力可就大大削弱了……”
听完药婆婆的话,我再略加整理,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由于神农劲只是残篇,有诸多不完善的地方,需要人自行去理解、揣摩;随着每个人的理解不同,练成的神农劲自然也有种种差别。
当初我看不懂神农劲残篇的内容,唯有借鉴‘天魔解体真法’的一些窍门来配合修炼,结果阴差阳错的,就练成了现在这么一副模样。
是祸?是福?
“不过,你把神农劲练成这样,如果再配合筋斗之术,不晓得会变成……”药婆婆若有所思的说。
听到这句话,我眼前猛地一亮,纳头便拜。
“你这是干什么?”药婆婆道。
“拜师学艺。”我很干脆的回答。
“既然你能练成神农劲。”药婆婆点头道,“这个徒弟……我就勉强收下吧。”
我再重重磕三个头,就算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