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
文寒赶到的时候,路郝正坐在小区里的木头长凳上。
他走进了一看,才发现路郝跟平时有点不太一样,这异样的感觉让文寒一时忘了路郝还是个伤员,他只顾着看路郝的脸,却忘了问路郝伤势如何。
“看什么呢?”路郝问。
“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文寒也不太确定。
“哪里不一样了?”路郝知道他是刮了胡子焕然一新,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也算是给文寒一个提示。
“……”要说文寒这人也够眼瘸的,路郝都提示到这份儿上了,他过了好一会儿左看右看才反应过来。
“是胡子!你没有胡子了!”文寒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亮着眼睛说。
“什么叫我没有胡子了!我是都刮干净了,以后还会再长出来的。”路郝无力的笑道。
“你怎么突然刮胡子了?”文寒一脸不解。
“不好看?”路郝自我感觉挺良好的。
“呃…也…也不是,只是突然很不习惯。”
“不习惯?”路郝想还不是为了站你身边看起来显着年轻些。
“看起来年轻了很多。”说道点子上了。
“这话我爱听。”
“对了,伤哪儿了?”文寒一脸担忧,这才想起来他抛下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不顾一切赶到这里的初衷。
“脚…和…屁股”路郝一脸云淡风轻轻拍拍左边的腿,他尽量说得没那么严重,不愿表现出太疼的样子,因为那样会有损他的男子气概,尤其是在文寒面前。
光天化日之下,屁股肯定是不能说看就看的了。
文寒蹲下身要掀开路郝的左裤管看看伤势,路郝本能的躲了一下,这一躲牵动了受伤的脚踝,疼的路郝没忍住“嘶”了一声。
文寒抬头毫不犹豫瞪了路郝一眼,那意思是叫你躲,该!
路郝觉得他自己大概有点抖m倾向?要不怎么会觉得小文这一眼风情万种呢,他心甘情愿乖乖就范。
文寒如愿撩起路郝的裤脚,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青的发紫的大猪蹄儿,文寒看了酸涩不已,但内心又释然了,好在性命无忧。他想伸手碰碰,直觉又不太好,他自己又不是医生,碰一下也不管包治百病,所以手停顿了一下还是收回来了。
他抬起头来迎着光,眉头微皱声音很轻的问了路郝一句:“特别疼吧?”
路郝看着文寒清亮的眼睛,那眼里写满担心,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片柔软,他答了句“恩”。这一刻他突然不想装了,他愿意把自己的脆弱摊给眼前的男人看,他觉得如果是这个人,那么可以不必遮掩。
路郝的一个“恩”字听进文寒耳朵里,心里已经把那个肇事司机狠狠骂了个狗血淋头。
方才路郝给他打电话前,他还琢磨路郝怎么还没到。
然而电话里路郝也没说清楚,就说被车撞了赴不了约了,他当即脑子“嗡”的一声,就像当初听闻他妈得了癌一样,大脑被击的一片空白。
路郝说的轻描淡写的,听的人显然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文寒脑洞全开,把所有最坏的情景在脑子里都过了一遍,他局促不安乱了阵脚,急急问了路郝在哪,挂了电话心急如焚的就来了。
文寒这人平时还真是个慢性子,然而碰到路郝出车祸这种事儿,他就是再慢性子也急了个火烧眉毛。
文寒也是个没妈的孩子了,不过幸好他还有个爸,心里总不会那么空。
路郝就不一样了,他那情况有爸没爸都一个样,说路郝是个孤家寡人也不为过。文寒顿时觉得路郝比自己还要可怜,总是自己一个人,难免孤独吧。
文寒忘不了他守丧的时候,是路郝一路陪着他的,路郝之于他,是习惯,又是一颗定心的种子,这种子究竟什么时候落进他心里的,只有他自己知晓,然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那种子早就扎了根。他不管着种子要如何疯长,只求顺其自然。
当他听到路郝出车祸的时候,他真的害怕会失去路郝,他之前总傻傻的以为这人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只要他需要,路郝就会出现。
他自己也说不清路郝于他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是朋友也好,或者是更接近亲人,俨然就像呼吸一般自然,只要他回头,他就能看见路郝在他身边。
然而他现在才明白,人是多脆弱的动物,没准哪一天遇上什么事,说不在就不在了。
☆、医院
文寒固执的拉着路郝要去医院,路郝觉得小伤么,回家养养也就好了,做什么大动干戈的去什么医院,那种地方要是进去了,就是没病也能掰扯出来一堆病来,兜里的钱就流水一样的贡献出去了。
然而文寒那人平时看着没什么脾气,也端是个好说话的老好人,今天却是性子犟了上来十头牛拉也拉不动,无论路郝怎么说没事,他都一副低眉顺眼的反抗,只对路郝说看看就回,图个安心。
路郝见这人反复就这两句话来回罗圈说,其实他也知道那人心里是担心着他,路郝心里怪受用的,谁不喜欢被人放在心上惦记着呢。他心窝暖烘烘的,捏着兜里熊孩子给的那一叠红色毛爷爷,想反正这钱肯定够了,去就去吧。
路郝松了嘴,文寒喜不自禁的搀着路郝,两人好不容易龟爬似得蹭到小区门口,都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冒汗。
文寒招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坐上去。
文寒思忖着自己这是除了路郝的车,第一次做别人开的出租车。
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