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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月上柳梢头,慕君庭才悠悠转醒。
屋里只有点点微弱的月光,慕君庭刚一动,就发现自己床头趴着一个人,似乎已经睡着了。
除了闫鸣岐,自然没有其他选项。
慕君庭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才轻手轻脚的下床,把青年给抱到了床上去,这人在他身边一向睡的很沉,又连着不眠不休了好几天,因此这样也没有把人给吵醒。
坐在刚才闫鸣岐所坐着的椅子上,慕君庭看着熟睡的青年,有些愣神。
还是让他知道了,自己中毒的事。
这个青梅竹马,太过固执了,还不懂得知难而退,也不知道是不是傻的。自己都那么明确说的话,似乎都听不懂,若是别人这样……他早就觉得厌烦,可偏偏对方是鸣岐,他便觉得自己还可以忍一下。
这么多年,就算自己再不想、再不愿意,闫鸣岐也已经成为了他心中家人一般的存在,他们俩的关系根本没法那么容易的概括,是兄弟,是朋友,或许也是爱人,但更是这许许多多复杂关系的融合。他实在不敢想,如果以后的日子没有鸣岐,自己该怎么办。
虽然慕君庭嘴上拒绝的强硬,但其实在他心里也有一点害怕,怕自己说的太坚定,彻底断了闫鸣岐的念想,以对方的性格,恐怕会彻底离开自己身边,一辈子都不再相见。
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结果。
但他又不敢以自己一己私欲把对方绑在身边,他只是希望对方过的好,能像现在这样一直无忧无虑的最好了。
“傻瓜。”看着挚友熟睡的脸,慕君庭薄唇无声的说出这两个字,不知道说的是他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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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怎么睡着了!”猛的从床上坐起来,闫鸣岐扭头看窗外,此时早已天光大亮,到处都没有慕君庭的身影。
“我什么时候跑到床上去的……”赶忙爬下床,闫鸣岐鞋都没穿好,就匆匆往外跑。
只是刚打开门,就看见慕君庭端着一盆水站在门口,正打算进屋。
“起来了?”慕君庭笑笑,将水盆放到架子上,道:“洗漱一下吧。”
“你……你没事了?”闫鸣岐跟在他身后,看见他回身才生气的说:“为什么中毒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因为你肯定会像这样担心。”慕君庭叹了口气,道。
“当然会担心,我们不是好兄弟吗?你知不知道昨天我看见你那个样子……”闫鸣岐说到这怎么也说不下去,用手捂住了眼睛,如果慕君庭真的出了事……
“我也没想到这毒竟然如此霸道,昨天还以为自己会死呢。”慕君庭笑了笑,想让气氛轻松点:“当时还在想,如果我死了,你这家伙可怎么办啊。”
“什、什么?”闫鸣岐听他这样说,虽知道对方没那个意思,还是忍不住红了脸,但又怒道:“呸呸呸!别死来死去的说个不停!”
“你总是那么莽撞、还老是闯祸,没我看着,你岂不是要翻天了?”慕君庭笑着说。
“胡说八道,从小到大,都是我罩着你好不好!”闫鸣岐虽是那么说,但还是用手捶了一下慕君庭的肩膀。
“好好好,是你罩着我,某些人总是闯祸以后把罪过都推在我身上,然后才罩着我。”慕君庭眉眼弯弯,本来就好看的脸更让人移不开视线了。
闫鸣岐作势又要打他,但伸出去的手最后还是把慕君庭一把揽入怀中。
“咱们一起去找解药,一定行的,你千万别再吓我了。”
慕君庭反手抱住他,应道:“嗯。”
过了一两秒,慕君庭主动把人推开,说:“好了,两个大男人也不嫌肉麻。我先出去看看师叔,你好几天没洗澡了,好大味道。”
闫鸣岐一听赶紧低头闻自己的身上,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喂!”
抬起头,哪还有那青年道士的身影?可虽然被戏耍了,闫鸣岐还是很开心,他张开双手抱住自己,低头好像还能闻到刚才怀里慕君庭的味道。
第二十章
对于中毒这事,慕君庭显得比闫鸣岐还要淡定许多,仿佛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一样。
“生死有命,或许这就是我命中劫数。”他平静的说,这件事他们已经讨论了将近一个时辰,却始终没有什么结果。
“你们这些修道之人的想法我真的没法理解!”闫鸣岐双手握拳,再跟慕君庭说下去他怕自己会和对方打起来,便气冲冲地跑出去了。
“鸣岐也是担心你,你不该显得那么消极。”逄婵说,一双桃花眼却不住向门口,显然十分在意闫鸣岐。不过逄婵知道他的性子,这种时候是绝不希望别人靠近他的。
慕君庭自然把他的行状看在眼里,却不点破,只是垂眸轻轻笑道:“若是我命不该绝,就总会有办法的,现在着急也没用。顺其自然就好了。”
“其实有办法啊。”舒行突然说。
逄婵和齐东禹异口同声:“什么办法?”
“简单,‘过毒’就好了嘛,包治百病!”舒行没心没肺地提议道。
“什么是过毒啊?”董纯一脸好奇地问道。
“就是想办法把自己身上的毒素过到别人身上去,但这法子太阴损了,方法也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逄婵回答。
齐东禹动了气,对舒行道:“真亏你说的出来。”
他虽也知道这人是疯的,但还是忍不住对男人有这种想法而感到愤怒。“过毒”在江湖上不算是什么秘密,早些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