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帘,燕文灏的声音仍然在继续,他的语气淡淡,不紧不慢地将故事娓娓道来:“云家屡建奇功,天下将士皆对他们臣服,何况云家家教严明,从不成仗势欺人,甚至乐善好施,无论是在民间或者朝廷,都颇有威望。”
“眼看云家逐渐壮大,父皇担心云家的势力会对他造成威胁,于是对母后的爱意日益渐少,对她也越来越防备,他冷落母后,去宠幸其他妃嫔,鲜少再去未央宫。”
“在我六岁那年,边境再次有敌来犯,云景重伤未愈,父皇却亲自下旨,将尚在伤中的云景送上战场,这次战役,虽然最后还是赢了,但我的小舅云景,他却永远留在了战场之上。”
燕文灏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消息传至京城,他看到自己母后第一次伤心痛哭的模样。
他低着声,眼里有一抹痛意:“自从那日之后,母后她便病了,而之后短短不到三日,她竟然就病到药石无医的地步,群医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母妃生命渐渐消逝,回天无力。”
燕文灏说着,握着慕子凌的手猛然收紧,眼里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恨意:“母后她并非是病逝的,而是有人趁着她为小舅的骤然离世伤心难过,松懈下来的时候,对她下了毒。”
心里泛起疼惜之意,慕子凌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燕文灏的手背,当做是无声的安慰。
或许是真的起了作用,燕文灏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但他眼中的寒意仍旧丝毫没有褪去。
“母后所中的毒,乃是一种奇毒,可令中毒之人脉象看起来像是突然得了重病,这种毒量少时,不会让人立刻毙命,而是会在人体内潜伏十几年,使人缠绵病榻,痛苦非常;量多时,便犹如重病暴毙,没有任何征兆,也难查其根本原因。”
“所以,纵然父皇当年下令彻查,整整查了一个月,最终也只能得出一个心伤过渡,郁郁而终的结果。”
燕文灏自始至终都不信这个结论,却也无从查起,他当时还太小,根本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