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狂风呼啸、大雨如注,满院子飞沙走石,柳依依吓得哭了出来。好在此时地震已经停止,章敫见柳依依的茅屋顶,经过一阵强烈的摇晃,像个乱鸡窝,不过土墙倒还完整,刚才的地震对其的损坏程度不大,不由得感叹那时的建筑技术和质量。
他将柳依依一把抱起,跑进屋子里,将惊魂未定的她放在正中的席子上,然后又奔到院子里,与郑宁合力将秦大爷也搀扶进了屋,将大门关上。狡猾的大花狗,不用招呼,也紧随着人后,逃进了屋里。
秦大爷摸着满头的被冰雹砸出来的无数小包,感叹道:“哎,这几年的天气大异往常,地质灾害也是频频不断,不是好兆头。我看啊,天下要不太平了!”
那时的科技落后,对自然界缺乏必要的认识,总是将天灾地震甚至是动物反常之处,与国运民生相联系!章敫熟读三国历史,知道秦大爷说的没错,天下真的要大乱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这些事物之间,确实有某种肉眼难以见到的联系!
郑宁是这一带的长官,见识又要远一些,秦大爷的话虽然不无道理,但也不能不制止,这些话会扰乱人心,于是说道:“秦大爷,您多虑了!这些话今后还是少说为妙,要是传了出去,落入官府的耳中,那可不好分说了!”
秦大爷嘿嘿一笑:“官府?你是官家的人,自然会维护他们的面子!其实你心知肚明,现在百姓的生活越加难熬,是谁造成的?”
郑宁眼里怒气一闪,正要发作,平素大家敬你是长辈,对你客客气气,你却为老不尊、倚老卖老,说话完全不顾及我的面子!但是很快,眼神又黯淡下去,秦大爷的话,说的完全是事实:现今主上昏庸,以致宦官当权、朝纲不整,各级官吏徇私舞弊、贪婪成性,百姓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章敫见郑宁绷紧了脸,一句话不说,知道秦大爷的话伤及了他这个官家人,赶紧圆场:“我们都是黎民百姓,官家之事与我们相距甚远,现在说它没有实际意义!”
秦大爷不领章敫的情,哼了一声:“相距甚远?我看倒是近的很!就拿着吃盐来说,官方不准贩卖私盐,目的还不是想独收盐税!”
郑宁不满地说道:“我们现在不是有盐吃了吗?”
秦大爷的眼睛瞪圆了,额下的白须微微抖动:“这是另一码事。。。!”
章敫见他们越说越激动,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吵起来,连忙对已经恢复镇定的柳依依说道:“依依,你去找些旧衣来,给秦大爷换上,别受了风寒!”
柳依依懂事地答应了,去自己的屋里,胡乱拿了几件他爹娘遗留下来的衣裳,却大多都穿不得,于是便当作毛巾使用,让秦大爷、郑宁等人,将头脸上的雨水擦干。
这时门上传来‘砰砰’的砸门声,一个粗实的嗓门在外大喊道:“郑里长,郑里长在吗?”
郑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拉开了门,只见村口的铁匠小孟,精赤着上身,路出满身的疙瘩肉,肩上扛了一个人,看那人服饰,应该是个女子。
铁匠小孟见门开了,也不说话,几步跨进屋里,向四周环顾了几眼,将肩上的女子放在柳依依身边的席子上。
郑宁惊讶地看着他:“小孟,你干什么,哪里来的一个女子?”
铁匠小孟将脸上的雨水摸了一把,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我给沿河村的老张送犁头,回来经过木桥时,看见桥下的木桩上挂住一个人,赶紧下去捞了起来,好在还有一口气,我就赶紧跑回村子,听说你在这里,我便将她送了过来!”
郑宁连忙蹲下,探了一下她的脉搏,还在微微地跳动,果然还没死,搓了搓手,着急地说道:“我又不是郎中,这可如何是好?”他把求助的眼光投向秦大爷,希望他年高德勋、见多识广,知道如何施救。
秦大爷摇了摇头,说道:“要谈古论今,我还可以说上一段,对医道却是一窍不通!”
章敫知道这时不能再耽搁,不然这个女子很有可能以为溺水时间过长而丢了性命,于是走到女子身边说道:“我试试看!”
柳依依将身体往旁边挪开,给章敫腾出空来,好奇地问道:“章哥哥,你当过郎中吗?”
章敫淡淡一笑:“跟着旁人胡乱学过几手,也不知道行不行!”他在说话之时,手却没有停。他将女子脸上的湿发撩开,路出一张清秀、惨白的脸来,脸上鼻子秀挺、之下是一张微启的樱桃小口,隐隐透出里面洁白的贝齿!
看着如此清丽绝俗的脸,章敫的伸出去的手微微发抖。这是他的一个毛病,见不得美女,一见就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尽管这个女子生死未卜,仍然使得他畏惧起来。
先前分盐的时候,铁匠小孟不在家,没见过章敫,见他对自己救回来的女子,一会说要医治,一会儿又缩手缩脚,不知道什么缘故,便大声喝道:“喂,小子,你会医治吗?别再这里逞强,免得耽误了这女子的性命?”
秦大爷喝道:“小孟,别小子长小子短的乱叫,这人可是咱们村里的大恩人呢!”
“大恩人?”
郑宁接过话说道:“咱们村今后不愁盐吃了,这都是章小哥的功劳!”
“是。。。是吗?”铁匠小孟一听之下,连忙改口相谢:“章小哥,我是个粗人,你别见怪!”
章敫挥了挥手,他才没有注意到刚才铁匠小孟的不敬言语,眼前救这女子要紧,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