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奕瑄并不关心刺客,抱起泪流满面的郑远汐,送回屋内。郑远汐抓着高奕瑄的衣服,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且说宇文执提了水桶去救火。一桶水刚泼出去,就被全远祺抓住了手腕,要拉他走。混到救火人群中,没跑几步,宇文执就停住不走了。只盯着不远处高奕瑄跪在太子脚下,而那太子正拿刀架在高奕瑄脖子上。当下就拔了全远祺腰间的匕首,要刺出去。全远祺不容思考,取过宇文执手中的匕首就抛了出去,匕首穿过士兵队伍,全远祺没能看到匕首落在何方就拉着宇文执混入人群中,跑向水池。
火终于熄灭了。
容成耀坐在大殿门口。院中空地上是跪着的王府里所有的家仆。刚刚为了救火,几乎每个人身上、脸上都粘了黑灰,甚至有些人还烧伤了,连面貌也看不出来。
容成耀喊来几十个士兵,挨个对家仆们进行搜身检查。昌黎王从殿内出来,心中的气还没消,就看到容成耀正在派人搜查自己的家仆。昌黎王怒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家仆呢?”
“这是为了太子的安全,为了你昌黎王府的安全。太子中的匕首就是混在这家仆中的人投的。我不能让周围的贼趁乱混过去。”容成耀很坚定。
高奕瑄看到那匕首,心里已然猜到了是谁的,拿匕首刺太子,是高奕瑄敢想却不敢为的。既然有人懂得高奕瑄的心意,并为他做了,高奕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大喊一声:“都住手!”转而对容成耀说:“我的家仆,都是我仔细考察过的,搜他们实在没必要。”容成耀有些无奈,低声道:“这可是关系到国家安危的大事啊!”高奕瑄点头道:“我知道。如果没在王府里找到什么可疑人,就带兵回去吧。不要因为一只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信鸽,就毁了我的王府啊。”
☆、4-2
第二小节
容成耀不是傻子,本就讨厌太子,又看到太子在来王府之前,誓要抓出昌黎王府中的细作,真正来到之后,却只扑在昌黎王和王妃身上。确实没在王府中搜到什么,但这火发得可疑。容成耀便低声对高奕瑄说:“王府中的人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但是这府中的火发的怪异。其他的事都可以不追究,放火这件事还是要仔细调查的。”高奕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几十个下人,于心不忍,便说:“大哥先回去吧,纵火的事,是我王府中的事,我会查清楚的。”
容成耀虽怀疑,但看在高奕瑄的面子上撤了兵。暗中留了两个人守在王府内。
各回各家之后,已是下半夜。高奕瑄准备了一桶热水,准备洗去一身的晦气,刚泡到桶里,郑远汐就进来了。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小的无以为报,愿终身为奴,伺候王爷。”
王爷只是淡淡地说:“不是说过,不要自称‘小的’吗?你现在是王妃。”
“是,我愿终身扮成女子,陪伴王爷。”
“好了,不用跪了,起来吧。”
昌黎王护着自己府内的人,才让宇文执逃过一劫。容成耀撤了兵之后,宇文执拽着全远祺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把他往地上一推,怒道:“跪下!”全远祺卑微的伏在地上。宇文执问道:“你是不是私自向军营发了信?”全远祺一惊,马上明白宇文执为什么怀疑自己,磕了个头,郑重道:“属下虽然想过这么做,但没有经过将军的允许,属下不敢妄为。”
“不敢?”宇文执怀疑。全远祺仗着宇文执的偏袒,在朝廷内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虽然是为了宇文执,却从未经过宇文执的允许。全远祺在对待宇文执事情上,总是掺入一些私人的感情。宇文执见全远祺都是为了自己,便也对他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肯定有把握是对将军好的,我确实会做,但凡是对将军的安全有一丁点威胁的,我也绝不会做!”全远祺十分认真。
“全远祺。”宇文执蹲下来,狠狠地盯着全远祺的眼睛道:“你知道恃宠而骄会导致什么后果吗?”
全远祺心中暗痛,低下头答道:“属下不敢。”
“不敢就好。”宇文执起身道,“回去吧。”
全远祺却不起来,跪着央求道:“将军,我们回去吧,现在齐国已经开始怀疑昌黎王府了,一定会派人暗中调查的,况且我把太子打伤了。只怕明日天还未亮,齐国国主就会派人来搜查。今天容成耀是看在昌黎王的面子上,没有彻底搜查,但是太子受了伤,不用详查,只要太子一声令下,所有的家仆都要因此丧命,其中也包括将军您。”
宇文执站在不远处思量了一会儿说:“你去悦川宫救老夫人吧,救了老夫人之后,在西城门会合。如果明日午时,我还没到的话,你就走吧。”
“可是将军您身上还带着伤,我走了,您怎么办?”
“你只管去吧,我想和昌黎王道个别。”宇文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全远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总觉得我做事掺入自己的私情,我的王,您对自己喜欢的人又何尝不会变得不果断呢?身在异国,危机四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