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的醒来让这支原本死气沉沉的队伍重新活跃起来,那些满脸忧郁的人,笑容又回到了脸上,长久养成的依赖让他们觉得只要自家大人一醒什么危机都会被轻易解决,那是毫不保留的信任,只有那个带他活下来的大人才能给予他们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那些从一开始就追随林斌逃亡的戍卒,他们得知林斌醒来,高兴地举刀大声咆哮,那种颓废的思想被抛开,虽不说变得做事更有干劲或是什么,至少内心迷惘的情绪被抛开,原本哭丧着脸的戍卒又恢复活力,开始频繁出去打猎,说是要猎一些凶猛的野兽给大人补补元气。
林斌稍微休息一下,马上询问现在是在哪里,和马贼那一战的结果。
公孙宏或许觉得在大庭广众嚎哭有点丢人,一直用布巾蒙住脸,他说这是防止沙尘,但谁都知道他爱面子怕被嘲笑。没人会去嘲笑公孙宏,相反地,因为公孙宏看到林斌醒来喜极而泣,让公孙宏原本在他人心中的可恶印象得到改观,至少人们知道公孙宏其实也不是那么小人,还是有真性情的一面。
公孙宏对林斌说,队伍现在已经离开了河朔边沿,他们半月前对羌族部落的袭击已经引起了羌族人的强烈震惊和愤怒,羌族人现在正在到处寻找凶手,所幸目前羌族人没有把探索目标放在东南方向,而是向北西方向找鲜卑人的晦气去了。
“前些时候我们对附近游牧民族的劫杀有没有引起怀疑?”
公孙宏没有马上回答,思考一下才说,这段时间游牧民族互相劫抢,类似的事情在秋末即将入冬时并不少见,不会引起怀疑,值得担忧的是两天前对马贼发动的那次攻击,公孙宏担心逃走的马贼会向游牧民族透露情报,一旦游牧民族知道自己等人不但劫抢牲畜马匹还皆尽杀绝,必定会同仇敌忾,结成联盟来寻仇。
“有按照我的教的办法抹去痕迹吗?”
公孙宏苦笑出声,他说,已经尽力在做,但是由于牲畜战马都太多,可能还是会留下痕迹,他为了安全起见加大了警戒的范围,同时也取消了边走边训练新军的计划。
“我们还有多久能回到汉国边境?”
公孙宏这次答不出来,以前林斌可以判定具体时间是因为有严谨的时间观念,这时的人们算时间最小的计算单位是一刻钟,而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这时的人们不知道分和秒是什么,普遍没有时间严谨的时间观念。所以在计算行程时,除非有大兵团作战的经验,又或是十分熟悉地理和军队的行军速度,不然根本算不准确。
林斌换了个问法,知道现在是在上郡以北~河西郡以西。以前是共和国伞兵的林斌学习过系统化的判定理论,很快得出结论,这时他们应该是在黄河支流,一条叫洛水的河流附近,离上郡边境大概有三百里~离河西郡大概有一百八十里,依照他们现在每天二十里的速度,若是没有出现意外的话,可以在半个月之内重新回到河西郡附近。至于上郡是绝对不能走的,上郡离长安太近了,那里驻守大量汉国边军,可能会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掉。
林斌低头看一眼手表,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十三分,又看向拉成长龙在前进的队伍,心下叹气领军的人疏忽,竟是长龙形队伍,这样要是遭受袭击绝对是死路一条,看一眼跪坐在旁边的燕子和秋菊春香两丫头,缓缓地站起来,对护卫周围的游骑下令:“让前面的队伍停止前进,后面的队伍加快行军速度。”
护住车架的五十骑分出二骑,各自大喝“哈!”,一骑往前,一骑向后,传达军令去了。
刘婧的车銮离林斌这个位置不远,她看见林斌站起来发令,心下欣慰那个男人又重新担负起保护队伍的责任了,让守在车銮旁边的韩说去帮忙,然后又静静地从车窗细缝悄悄地看……
很快,整个队伍结成了圆阵,稍微停顿继续往前走。
公孙宏见林斌指挥若定,骑军被安排在最外围,隔开一个空隙又让步卒护住车架行驶在第二层,中间是妇女和牲畜,最后才是马匹,他心下明白自己的不足,没有唉声叹气,很心虚地求教起结阵的知识。
“这里都是平原,没有地形限制,为了安全必须结成圆阵。最外围的骑军如果接到警报,他们会马上做出反应,脱离圆阵的游骑出去分散敌军的注意力,步卒听从军官的命令转为正方形战阵,有了游骑在外的骑军牵制敌军,步卒可以有时间多做准备,立时吹军号命令步卒向前,利用密集的步阵拖住敌军,在外游骑的骑军从敌军侧翼、后翼发动袭击,留下来的新征士卒也能结阵成为第三个梯次加入战场。除非遇到两万人以上的敌军,不然我们要是无法获胜也可以抽身撤退。”
林斌还有一点没说,这样的战阵如果撤退的话必然要放弃物资,顺带的那些行动缓慢的人也会被放弃掉,而现在他是绝对不会选择放弃物资的,一旦没了物资,想再抢不但花费时间,也增加风险。
林斌和公孙宏谈了许多,包括鼓动士气,安排营地的位置,最后甚至谈到了在什么时机应该给予将士们什么样的食物,听得公孙宏一愣一愣。
“宏家祖乃是秦将,秦以战阵为名,每战必先布阵,借其雄弩发射箭阵,挥步卒结阵向前,立时再以游骑击杀逃散敌兵,每次皆胜。大人所讲之阵法许多与秦阵不谋而合,是否乃是改良自秦阵?”
林斌含笑点头,他来汉朝时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