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道:“东海驻军是大楚最精良的海军,军权不可旁落。”
“可要用什么理由?”叶瑾道,“楚恒不肯松手,总不能开战硬抢。一来定会有伤亡,手心手背可都是大楚的将士;二来当初先皇为了压制云断魂的余威,曾在一天内连颁七部诏书称颂楚恒,如今东海局势稳定,若是朝廷开始夺权,传出去也不好听。”
楚渊道:“若要开战,朕自然会找好理由。”
叶瑾依旧不放心。
楚渊道:“何况东海现如今可不是完全太平,当初云断魂的旧部青虬早已占据了白雾岛,勾结倭寇养精蓄锐,打算犯我边境,战事一触即发,温爱卿的折子还在桌上放着呐。”
“可就算是要打叛军,也有楚恒与东海驻军在。这当口不管是你还是千帆,带兵南下都于理不合。”叶瑾道,“除非楚恒是傻子,否则他如何会觉察不到。”
“这是个问题。”楚渊道,“所以要找个好理由。”
叶瑾狐疑地看着他,看着胸有成竹,莫非已经有了点子?
“哥,哥!”大理阳光明媚,段瑶站在院中叫,“嫂子的书信!”
段白月丢给他一小锭金子。
段瑶心花怒放。
段白月拆开火漆,看完之后嘴角一扬。
段瑶道:“情话?”
段白月道:“公务。”
段瑶失望:“公务你笑什么笑。”一脸深情,还当是嫂子写了首了不得的情诗。
段白月道:“你后天怕是不能去江南了。”
“为什么?”段瑶闻言泪奔,“我包袱都收拾好了,说好要去顾哥哥家里看虫。”
“下回让云川带来给你。”段白月道,“最近西南事务繁杂,师父又在闭关,你要好好守着王府。”
段瑶惊呆:“那你呢?”
段白月道:“我要率军前往沐阳城。”
“你去沐阳城做什么?”段瑶莫名其妙,王城还能想通。
段白月道:“祭祖。”
段瑶:“……”
这是又走火入魔了吗,段氏先祖什么时候跑去了东海小城,咱爹知道这事儿吗。
段白月拍拍他的脑袋:“乖。”
“不是。”段瑶满头雾水,“你一个人去就罢了,率军?”
段白月吩咐:“将所有能调动的西南军全部调来,十日内汇合。”
段瑶呆呆张大嘴。
段白月又问:“还有,红甲狼呢?”
段瑶答:“还在找。”
段白月道:“在我出发之前,若是还找不到,你便三年内不许出府。”
段瑶:“……”
凭什么!
段白月道:“好了,叫段念过来书房。”
段瑶心力交瘁:“至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段白月道:“西南军日日操练,可惜近些年苗疆的寨子都消停得很。此番难得有机会能上战场,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段瑶道:“上什么战场,嫂子让你这么做的?”
“没有。”段白月道,“他只是想对付楚恒,而这是最快的方式。”
段瑶心情复杂。楚恒可是大楚的海龙王。人家又没招惹你,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西南府要如何插手?
然而段白月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尤其是与心上人有关的事。
于是仅仅过了数十天,一个消息便在王城内传来。
西南王又反了。
至于为何是“又”,只因这么多年来,段白月一直便是以狼子野心的形象活在大楚百姓心中。街边小话本里,西南王大致每个月都要反上三四回,什么时候若是不反了,买书的人还要向铺子老板抗议——西南王不谋反,便如同沈公子没有了毛茸茸的小圆尾巴,那这破书还有何看头,要退钱!
故而当这回消息传到王城时,百姓的反应大多是——哦。
然后便接着聊天,吃饭,喝茶,嗑瓜子,洗衣裳。
很是淡定。
可朝中显然不会如此浪静风平。
且不说陶仁德刘大炯一派,就算是温柳年,听到后也吓了一大跳。
御书房内,叶瑾与温柳年都在。楚渊放下手中书信,道:“随他。”
温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