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小家伙?”记忆中的男人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让它每天陪着你睡觉,你就不用害怕黑夜了。”
“可我还是想跟你一起睡……哥哥。”
“你已经长大了,赫洛,你得开始习惯一个人。我不能再这样……纵容你。”
压抑而喑哑的声音混合着烟草味萦绕在耳畔鼻尖,经年未散。
他支撑着颤抖的身体,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克制自己很久没碰的小药瓶,一根手指“咔”地一屈一勾撬开了金属瓶盖,倒出两粒八角形的抗抑郁药片,在安藤冲过来阻止之前一仰脖吞进了口里。
我永远没法习惯……
没法习惯一个人,没法习惯失去了你。
为什么让我看这个,沙耶罗?
他咬紧牙,无声地在脑海里拷问着。你是在留遗言吗?难道隔了千百万光年的距离,你想对我说的只有一句“生日快乐”?
而我,未曾对你说出口的,想告诉你的却是——你是我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沙耶罗……他抱住了自己的臂膀,手指攥进肉里,骨节咯咯作响。
千里之外,沙耶罗的手指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他感到自己散落漂移在根根交错的电缆间、冰冷坚硬的金属壁上的意识,像被什么召唤着,一丝一缕地聚拢回了浸泡在液体里的僵冷的身躯里,驱使着他从无边无际的混沌的黑暗里突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