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蝉虽然聪慧,究竟还是单纯了些。
“看着吧,从今后,这后宫中就多了一位萧妃娘娘了。”她仰头看着窗外。
大羲历代皇帝都是子孙凋敝,南宫狄也只有五个儿子,到了南宫世修,已经三十多岁的他竟然还没有一男半女,想来绿翘这个孩子对于南宫世修是何等的重要。
不要说只是陷害她一个东宫皇后,即便绿翘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只怕南宫世修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个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了。
春和宫内,南宫世修大喜过望,一天之内,连下三道旨意,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自然不在话下,竟是连下三道圣旨,从夫人到嫔直到贤妃。
这贤妃位份仅次于贵妃,真真的是母凭子贵。
她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她这里才动手,那边立刻身怀有孕,最奇怪的是,白云霓竟然没有气恼,反而每天都殷殷送去各种滋补品,南宫世修十分欣慰,对云霓也好了很多。
至少偶尔也会去她那儿坐坐。
倒是她的安秀宫,一下子又冷清了许多。
她十分喜欢这样的幽静,刚好可以和梅九歌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倒是红蝉,有些不忿:“小姐也忒好性子了,由得这些势力小人如此欺负。”
她无奈笑了:“谁是势力小人?哪个又来欺负我了?好了,红蝉,你现在好歹也是皇上身边的才人,皇上呢,因为看重他和冉泽的友情,才对你礼让几分,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红蝉吐吐舌头:“奴婢可不稀罕什么名分,”待听她说起冉泽,不由几分黯然伤神。
她和冉泽分别已有一年,虽然和皇上没有夫妻之事,然而,名分已定,除非是死,只怕她再也离不开这四四方方的牢笼了。
梅九歌进来,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会意,支走红蝉。
一个小太监打扮的人闪身进来,赫然是南宫楚乔!
“你怎么来了?”饶是她武功高强,也不由心惊胆战,要知道,南宫世修现在正在暗中搜捕楚乔,以谋逆大罪。
南宫狄别的没有留下,影卫是一等一的忠诚,她是领教过的,如今的南宫世修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他的手中已经完全掌握了南宫狄的影卫。
南宫楚乔淡然一笑:“我不能不来,她没有死。”
霓裳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你是说萧雪枫。”
楚乔轻轻颔首,黑眸十分担忧:“我必须来,据我所知,萧雪枫在大羲宫中还有残存的势力,而且,白云霓为了分散绿翘的恩宠,明天就会建言,为求皇嗣,选美,扩充后宫。”
缓步到了纱窗前,手逗弄着窗下的黄雀儿:“由得她们去闹好了。”
“你真的不在乎吗?既然不在乎,为什么不能留在我身边呢?”南宫楚乔疾步上前,他是真的太担心她的安慰了,现在的南宫世修喜怒无常,性格暴戾。
最关键的是,南宫世修现在对她的态度暧昧,时好时坏,楚乔不愿意她留下冒险。
“你知道的,我必须在身边。”粉颈低垂。
为什么必须留在他身边?
她好担心楚乔会如此问,好在楚乔没有问,只是将手中的玉佩塞给她:“若你在宫中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又脱不开身的时候,拿着这个找小德子。”
“奴婢叩见贤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梅九歌的声音清脆。
南宫楚乔紧紧抱住她,翻窗户走了。
“娘娘留步!”梅九歌的声音未落,门哐当一声响,绿翘珠翠环绕,站在门口。
梅九歌跪下:“娘娘恕罪,奴婢没有拦住贤妃娘娘。”
不请自来。
星眸斜睨志得意满的绿翘,淡淡一笑:“无妨,本宫已经睡醒了。”
终究是个丫头上位,全然没有把她这个正宫皇后放在眼中。
“妹妹册封之日,听皇上说姐姐身体抱恙,妹妹当时就该来看望姐姐的,只是,皇上心疼妹妹腹中的龙子,说什么春和宫距离安秀宫太远,又说什么安秀宫煞气太重,恐伤了胎气,姐姐想必不会怪罪妹妹无礼吧。”
莞尔一笑:“贤妃很是有礼啊,皇上担忧的更有道理,既然如此,贤妃不远迢迢来到我的安秀宫,只怕不是为了炫耀皇上的宠爱吧?”
绿翘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梅九歌和红蝉,她淡淡一笑:“贤妃娘娘不必担心这两个人,我和她们,一如当年的霓裳和绿翘姑娘。”
绿翘的脸色变了变,尴尬一笑:“臣妾不敢忘记娘娘曾经对臣妾的大恩,臣妾时时刻刻都感激娘娘的恩德,臣妾此来,就是求娘娘高抬贵手,放过臣妾的。”
沟纹搀着绿翘,款款欲跪。
她一个眼神,梅九歌和红蝉上前,分左右拦住她:“娘娘身子不变,请坐。”
其实绿翘不过两个月的身孕,此时看不出什么的。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绿翘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打量着殿内殿外,她会意,一笑:“贤妃今天头一次来我的安秀宫吧?我的安秀宫虽然比不上贤妃的春和宫富贵,我倒喜欢它的清幽雅静,贤妃娘娘参观一下吗?”
绿翘等这句话似乎等了很久,竟迫不及待地起身,向着内殿走去:“姐姐既如此说,妹妹盛情难却,叨扰了。”
她故意打开了后窗。
绿翘竟然走到她的窗前,掀开白色的轻纱幔帐,若不是她在,看样子还会趴下看看床下的。
红蝉终究是沉不住气,冷冷地问:“贤妃娘娘这是参观呢还是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