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打颤半屈下身,急而欲哭,“盈盈不知道。”
盛俞心笑薛盈这份单纯,牵起她,眼含龙威:“那你说,盈盈心悦陛下。”
薛盈愣住,她这下连肩都在发颤,玉颈下的雪白胸脯急促起伏,呼吸声明明轻,却听到盛俞耳中似瓠巴鼓瑟,沉鱼出听。
他呼吸一促,一把搂住她的腰,手指挑起了她下颔。
“洞房花烛夜,朕想听你说。”
薛盈的眼落在眼前这双俊眉下的邃目里,她身心终软,“盈盈心悦陛下……”虽然欺君也是大罪,但是她此刻更不敢违逆君主呐。
于薛盈而言,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盛俞,她心想:皇帝面观威仪俊朗,心,却染怪疾乎??
否则怎会待她这般温情,布置囍房,穿嫁衣,饮合卺酒?
此刻,薛盈在这片安静里只能听到盛俞含笑里的呼吸声。他搂她的手臂收紧,她的手僵硬地只能落在他后脊。如此之近,她听见了盛俞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均匀强健。
耳边被一股滚烫的气息包围得她身体酥.麻,她太明白今夜会发生什么,但是,她害怕。
盛俞感觉到了,怀里温软软的身体像小白兔可怜地在发抖。
他喉间逸出一道低沉的笑,抱她滚上了床榻。
“盈盈喜欢怎么睡?”
薛盈大气不敢出,脸憋得通红。
盛俞褐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她垂着眼不敢看他,卷翘的睫毛像扑颤的蝶羽,那白皙如玉的脸颊蔓延出更深的酡红。
盛俞心中越来越想笑,他搂她躺好:“睡吧。”
温和二字过后,再无任何她害怕的动作。
薛盈的身体更是一僵,她茫然地望着视线里盛俞的胸膛。
她被他搂在肩侧,视线所及只能望见他寝衣胸前处的那道龙纹,新帝就这样放过她了?
没错,是放过她。她心思玲珑,明明方才垂下头时清楚地望见了新帝的反应,那是教习女官与温氏都交待过她的,她知道此刻是新帝对她格外的开恩。
预想中的侍君之夜,怎么会变得这般令她匪夷所思?
但是薛盈不敢再多想,连忙装睡。
她不平稳的呼吸声出卖了她,盛俞抿了抿唇,目光里满足。
给她当了十二年铜镜,看过她的千姿百媚,他是钟爱她的。
可是,当他转醒在太子身体里的那一刻,大脑内有一道声音清晰地告诉他,不,是命令他:国昌则他昌,国亡则他亡,一夫一妻,天下昌隆。
那个声音在言,周朝婚姻纳妾制度混乱,皇子侯孙、普通黎民皆可多妻多妾,内宅之媚.乱致使匹夫一心只爱红颜。
王侯爱美人。
三公喜妻妾。
九卿黎民皆想多纳一房姬妾。
明明这是一个男权国家,却似乎女人的社会地位早已在无形中高出了太多。如今的周朝红妆兴盛,脂粉生意火爆,商人纷纷转行,绫罗刺绣烂大街,士农弃耕卖胭脂,整个周朝铜铁无人铸,粮油价飞涨,女子所用之物与生活饮食之间物价天差地别,一切都已变得不再平衡。
美人红妆长京巷,只闻胭脂无书香。
这是如今的周朝,如果它再不做出改变,要不了几载,它一定会被如今崛起的东朝所推翻取代。
盛俞敛了笑,目光深邃如炬。他愿意改制,他乐意一夫一妻,他有薛盈就够了。
这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枉人间。
第5章
第二日一早,按宫中规矩,云姑与白湘在皇帝走后将许太后身边的女官宋嬷迎入了披香宫。
宋嬷是来拿chū_yè红绸的。云姑在寝殿外朝宋嬷含笑行礼:“宋嬷且等片刻,这等事奴婢入殿拿来呈给您。”
薛盈在殿内听着了,早在半个时辰前盛俞早起上朝时,她便已无了睡意。
“云姑不必来拿,我没有那红绸。”
云姑诧异:“娘娘,这是为何?”
薛盈到底不经情.事,仍是羞赧:“昨夜我与陛下,不曾……”
云姑为薛盈着急:“不曾……受圣恩?”
薛盈点头,云姑急道:“娘娘,是陛下不高兴了?”
“不是。”薛盈摇头,昨夜盛俞一直朝她凝笑,怎会是不高兴?他悄悄给了她一个新婚夜,可是为什么没有碰她?早听说圣心难测,她不过才接触皇帝一晚,便已是这般的一头雾水。
“云姑,许是陛下初临朝,国事繁重,所以暂无精力吧。圣心不容你我揣测,你便如实回禀给宋嬷。”她唤来白湘,“为我绾发,我去给太后请安。”
朔阳宫,许太后得知此讯比云姑都还惊讶。
这贵妃是她这个儿子硬要册封的,盛俞病愈后,她便有心让两名年轻的女官在身边服侍,奈何她的儿子大概是病傻了,将两名女官当空气一般无视。她这儿子一病就是十二载,一直都是童子身,如今薛盈美人在怀,盛俞又正值年轻气盛,怎么,就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