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听闻盛京来了一个杂耍班子,善戏法,能将活人给变没了,好多贵人都招了那杂耍班子到府上献技呢,唉,只可惜娘亲是决计不会同意咱们招戏班子的,唉,真是可惜了。”
辛回又利索地吐出一块葡萄皮,拍了拍男子的肩,说道,
“二哥可以去戏园子看嘛。”
“那四妹岂不是看不到了,过两日,你便要到白鹿书院入学,这两日爹娘必定看的紧,哪里会让你出门。”
辛回塞了一颗葡萄到男子嘴里,嫣然笑道,
“不怕,待书院放授衣假时也能回来看的。”
男子想了想,一边嚼着葡萄一边笑着囫囵说道:“也是。”
两人正在说着话,有一身穿鹅黄小衫、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疾步到了葡萄架下,对着辛回福了一福,带着娇憨的笑说道,
“姑娘,容城郡主和表姑娘来了。”
辛回立马从秋千上站起来,对小丫鬟道,
“还不快请进来。”
话音刚落,便听见清脆的女子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郡主,你看这丫头,嘴里说着快请,脚下是半步都没动呢。”
然后便是一串笑声。
待人影近了,才看到一位身穿宫缎金丝织锦裙、梳了流云髻的纤细姑娘,并一位身着乌金云绣衫、腰配长剑的高挑姑娘面带笑意正往这边来。
辛回朝着那身配长剑的姑娘嗔怪道,
“你个狭促鬼,隔了这老远还能瞧见我没动,就你眼尖。”
三人又笑作一团,容城、白凛双却见苏寅也在,白凛双唤了声“表哥”,容城也和苏寅见了礼,苏寅礼貌问候了两句,也不好耽误他们小姐妹说话,便告辞离开了辛回的院子。
没了旁人在,容城和白凛双立刻反客为主,不客气地霸占了秋千和葡萄,辛回自觉做到了一旁的石凳上,对白凛双道,
“我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白凛双高高抛起一颗葡萄,又稳稳地落到了她的嘴里,扬唇道,
“自然是办妥了。”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册文书来,递给辛回。
容城轻蹙眉道,
“你真要冒名去东林书院?要叫你爹娘和三位兄长知道,岂不闹翻天?而且那东林书院全是男子”
辛回笑着收好那文书,对着容城眨眼道,
“所以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再说届时我扮作男儿装扮,没人能认出我的。”
白凛双也对容城道,
“郡主放心罢,这丫头鬼灵精,惯会使坏的,打架比我还在行,到了东林书院也不怕,就算被我姨母姨父知道了,她哪次不是扮个巧卖个乖就过去了。”
容城听白凛双这么说,眉头总算舒展了一两分。
三人坐在葡萄架下闲聊了半日,辛回原想留她们用晚饭的,只是东宫规矩严,下匙早,容城不敢多留;而白凛双则是因为以武学为主的明辉堂明日便开学了,又有开学初试,她要回去临时抱佛脚,准备准备考试。
如今六月中旬,热气打头,辛回不想闷在屋子里,便坐在院子里纳凉,长吁短叹了一会儿,拿出怀里的文书仔细看了起来。
说起来这一世,是辛回最满意的一世,生而为内阁次辅苏瑜的小女儿苏禅熹,外加一个护短的武将出身的娘亲,还有三个妹控的哥哥,在府里,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苏老爹妻奴一个,平生只爱看书和被媳妇儿骂,收藏了一个院子的书,可惜三个儿子没一个喜欢读书的,大儿子尚武,二儿子爱画成痴,三儿子只喜欢江南塞北的跑。
终于在女儿出生后,苏老爹看到了希望,小女儿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于是苏老爹每天抱着刚刚会走路的女儿泡在书堆里,可惜这女儿身体不好,当时将将出生便差点没了,最后一个云游高僧指点才得以活命,于是苏老爹给女儿取名禅熹,寓意得佛光,以祈平安。
苏禅熹虽然读得了万卷书,但因为身体弱,很少能出府,也没有像其他贵族子弟一样能到书院和学堂念书,平日里少与人相处,性格上难免有些木讷,也没什么朋友。
辛回看着文书,又叹了回气,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苏禅熹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太傅之子孟止。
而孟止就是玉虚的转世。
孟氏乃累世公卿,真正的书香门第,孟太傅曾为两代帝师,如今还在为太子授课,孟止自然也是人中龙凤,自他入学始,无论什么考试皆是首名。
大夏自开国始便兴教育,到如今,已经形成了一个完善的教育系统,凡十岁以下者,不论男女,必须要入幼学,每年也会有全国排名的幼学考试,之后能不能上高学和大学便看自己考不考得上了,高学、大学也如幼学一般每年都有年终考试,全国排名。
大夏取才也不分男女,只要你能通过考试,便能为官,这也是苏禅熹的母亲白芙蕖能在军中任职的原因。
再说孟止,自幼学起,便囊括所有年终考试首名,十四岁入高学后,依旧每年拿一甲榜首,无人不赞一声天纵奇才,加之他长得颇为俊美,言行倜傥,素好善事,便被盛京百姓誉为了大夏明珠。
就在人们还在为孟止的天赋而惊叹时,苏禅熹横空出世了。苏禅熹虽没有在学堂上课,苏老爹却给她挂了个名,每年也会参加考试,而她就如当年的孟止一般,年年榜首,强得让人心服口服。
而更值得让人说道的是,苏瑜同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