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每年是有一定的拨款,可那是他休息大半年功夫然后去跟户部尚书扯牛皮撸袖子才争取来的,哪怕是一钱银子都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一个多余的,这要到了年底,财政本就吃紧,又突然说要烧玻璃。
这不是瞎折腾吗?
不当吃不当喝,也不当用的,就为了好看?
大内那么多华贵的灯笼,何须这一个小小的玻璃灯?
实在是劳民伤财。
更何况还有个不足外道的担忧:你们这是在勾搭着太子不务正业啊!
他觉得自己不是不支持,更不是故意给奇技馆设绊子,如果是必须要支持的,那他一定会去跟户部尚书撸袖子的,可这事儿他就不认可,户部尚书那里只会嗤之以鼻,一分银子也别想要到。
当然,实际他心底里并不愿意支持,对林重阳堂堂状元郎来研究这个更有些惋惜,不过是一些衣食住行、摆排场的东西,实在不必如此耗费心血。
林重阳就知道这守财奴是怕奇技馆花他银子呢,如果说户部尚书是严监生,那他也算个葛朗台。
他也知道这些尚书们位高权重,且都是老尚书,侍奉过先帝的人,那是倍有体面和尊严的,皇帝对他们也礼遇有加,皇帝的话他们也敢驳回的,更别说太子了。
为了不让年轻太子的颜面在工部被老尚书给扫了尴尬,林重阳决定先给老尚书吃颗定心丸。
“尚书大人且放心,奇技馆承办殿下大婚所用琉璃灯盏,无须工部拨款,只需老大人允许下官借阅部内勘探地质以及冶炼书籍卷宗即可。”
不要钱?
姜应宗圆溜溜的眼珠子周围就皱起一圈纹路,脸上也有了笑模样,“殿下何意?”
林重阳笑道:“殿下不想陛下为此操劳,一应细务皆亲自与下官商定,绝不增加朝廷用度。”
姜应宗这才笑起来,“殿下性情笃厚纯良爱民,必不使劳民费财,我等福分。”
众人立刻附和跟着说一句殿下仁爱,我等福分。
林重阳见姜尚书没了阻碍,自然不再多说话,只等太子驾临。
巳时不到,就有太监前来通报殿下即到,众官员立刻到工部大门恭迎。
很快,就有东宫护卫高声通报:“太子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