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接亲的队伍下楼,上车,等到吉时,在鞭炮声中开向余蓓的娘家,开向等着他的她。
不安,紧张,茫然……在他缺乏睡眠的脑海里冒泡,咕嘟咕嘟,搅得他不能很清楚的思考。以至于后来开门塞红包的流程,都全靠伴郎在嚷嚷着张罗。
他就记得他唱了两首情歌,然后在哄笑声中被拥进了房间。
但下一刻,他看到了余蓓。
这婚纱试穿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虽然觉得很美,但没有多少特别震动的感觉。
这一次看到,却不知为什么,忽然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是凌晨三点就去排队的大化妆师给的造型的缘故吗?
是头纱项链手套各种配饰都带齐全了的缘故吗?
是伴郎伴娘接亲迎亲热热闹闹一大堆人烘托出气氛的缘故吗?
也许那些是原因,但都不是最主要的那一个。
重要的是,她坐在床上,裙边散开,微微仰头,凝望着他。
世界仿佛变得安静,时间也好似变得缓慢,他在这短暂又漫长的对视中,在清澈而温柔的目光里,沉入丰沛的回忆,露出了有些傻气的笑容。
可惜的是,流程紧密的婚礼不会因为他的忽然感怀而真正定格,很快,在主管的催促下,他和伴郎们就开始找鞋。
按照婚俗,找到伴娘藏的鞋子,给新娘穿上,才能带人出门,拍照告别父母,下去乘车前往婚房。
第一只很好找,正红的高跟鞋,就藏在窗帘后面的墙角。
第二只,伴郎和接亲团晃悠了好几圈也没着落,忍不住催促他这个恍惚走神一个劲儿瞄老婆的新郎官。
魏凌允光顾着看余蓓,直到发现老婆眼神一个劲儿在往自己裙子下面飘,才意识到她在提醒他,过来拿鞋。
这地方藏着,除了他这个新郎官,谁好去翻。
再延误下去就要耽搁吉时,一个拿了红包的伴娘都忍不住过来小声在他耳边说:“在蓓蓓裙子下头呢,去拿啊。”他赶忙过去到床边,抓住裙角差点一下子掀起来,手要发劲儿才意识到不对,憋得满面通红,赶紧趴下伸手到里面去摸。
余蓓抿着薄薄的嘴唇笑,把脚塞进他的手里扭了扭,跟着,夹住剩下那只鞋递到了他的手上。
那双细细白白的腿,接着伸到了床边,等着他完成最后的步骤。
魏凌允稳定了一下有点哆嗦的手,先把胸花给余蓓戴上,手指碰到胸口那一片打了珠光粉的肌肤,还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这会儿,他才算是真正领教到了婚礼的威力。
拿着那双红色高跟鞋,他退到床边,想着一会儿还要单膝下跪献花,就直接先摆好了姿势,让她小巧柔软的脚,踩在他膝盖上。
在旁边的起哄声中,他的手伸向红鞋,却又在半途停下。
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双手捧起了余蓓的脚,笑了笑,很认真地低下头,在今天势必要委屈一下呆在高跟鞋里的赤足上,用力地吻了一口。
婚庆摄影师没有第一时间捕捉到最好的角度,觉得这个场景很不错,就让他再来一次。
于是,他捧起另一只脚,微笑着看了看余蓓,在她羞涩的注视下,又吻了一口。
后来,有一次余蓓看到一个明星结婚时候也吻了他妻子的脚,高兴地过来给他看,说他俩感情一定很好。
再后来,那对明星夫妻就离婚了,还是女方出轨。
余蓓念完新闻,很失落的样子。
刚在卫生间刮完胡子的魏凌允笑了笑,出去吻住她,趁着孩子在奶奶家度假,决定用自己的热情来告诉她,相不相信真正的爱,和公众人物的聚散离合,屁关系没有。
体验过,自然就会知道属于自己的答案。
(五十五)在聚光灯和摄像机的围追堵截下走完舞台上的流程,从此在这世上多了一对要孝敬的父母,之后就是绕着大厅挨个桌子敬酒,即使用的是雪碧,走完下来魏凌允也有点头晕。
不过余蓓换上短旗袍的样子真漂亮,让他情不自禁笑得满面春风。
等到一桌桌敬完,新婚小两口就到了大门送客。
一直到下午一点半,他们才和两家爸妈、来帮忙的亲友、主管,一起坐在桌边吃了些东西。
提前就说好了没有闹洞房的步骤,下午回到家后,屋里就安安静静只剩下了他们俩。
余蓓第一时间换回家里的软底拖鞋,跑到沙发上让他抱着腿揉了好一会儿。
等脚丫子舒服了,她抱着魏凌允亲了一口,起来去打扫满屋子的瓜子壳花生壳彩屑破气球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回想当初第一次在校外同居的时候,她还是个拿扫帚动作都无比僵硬的小公主。而这会儿,除了下厨之外的家务,都已经非常熟练。
熟练也不是坐在旁边看的理由,魏凌允笑着起身,也加入了打扫的行列。
两人的小家,当然还是需要一起维护才好。
打扫完,就是收拾,要把用来录像拍照的各种布置去掉,换回正常居家过日子的模样。
等这一通结束,差不多也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魏凌允去下了一锅家里多包了剩在这儿的饺子,这边水咕嘟咕嘟冒泡,那边卫生间里的洗衣机已经传来的工作的声音。不一会儿,换好居家服的余蓓趿拉着拖鞋溜达过来,从背后抱住他,看着大勺子在锅里搅,笑着说:“看见这饺子我就想起来了,上午过来时候咱姑姑迎的门,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