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竟已如此紧急,贼人已快要将咱们安邑城,给攻破了么?”管狐大惊,他追问了一句道。
“不错,听说对方有数万人马,咱们却只有几千,寡不敌众之下,咱们是损伤惨重。听说不时之间,咱们安邑城,就要被敌人给攻破了,而新收的粮食,大约也是要叫人抢走了。”
这徒弟慌慌张张,也不知道他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消息,但却偏偏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还别说,管狐别的事情,他都能冷静判断,但对军旅之事,他却是一窍不通。对于两军对垒的事情,他还真是没有经验。听说安邑城快要被攻破。他是沉默了。
静听外面,现在全城似乎都是嚷嚷动了。可知城里,这时是人心极为不稳。他们这些人,之前都是信任律香川,这才是搬进城里来住的。
但现在安邑城却是被围,如果城破,他们城里的这些人,怕是得不到什么好处。因此城里各处,现在都是人心惶惶。
沉默半晌,管狐默不作声,返回里屋,屋里老婆子看他出去后,一进来就翻箱倒柜的,最后从床底下找出来了一支锈铁矛,执在了手中。
老太婆早听到屋外人声喧哗,因此她的心态,也早已不稳。这时看到管狐从床底拿出这么样一把家伙,她是吃惊的道:“老头子,你拿这个东西,这是要去干什么?”
管狐拿了铁矛,转身就往外走,听到他婆娘这么问他,管狐说道:“干什么,现在律大人手边,肯定缺乏人手,我这是去给大人打个下手。”
老婆子听得他这么说,她是吃了一惊,扑上来拉住管狐的裤腿,死死不放,她是哭着说道:“你个老不死的,一把老骨头了,还学人家拿这个。你手无缚鸡之力,上了战场,如何拼得过别人。你要被人家捅破肚肠,你叫老婆子我倚靠何人?你就这么狠心,要丢下我老婆子不管吗?”
她是看管狐要拿着这样一支铁矛,去和别人拼命,所以抵死阻拦。自家老头子几斤几两,她还不知道吗?上了她的床,也蹦哒不了几下子。这样的身板儿,还想和别人人拼命。送死还差不多。
管狐看他婆娘如此累赘,他一时恼起火来,一脚将这婆娘踢翻,口里怒吼道:“你个死老太婆,你懂什么?老子这大半年来,起早摸黑,累死累活,就为了这点粮食。现在好不容易,粮食收进仓了,他妈的,这帮狗贼人还要来抢。谁来老子也不给,谁来老子也不给。想要抢老子的粮食,得先从老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说完,转身出去,再也不管被他踢翻的婆娘,在他背后哭天喊地,抹涕甩泪。
外面的徒弟看管狐进到屋里后,浑身哆嗦着,很快从里面拿了一支铁矛出来,他是有些吃惊,看着管狐,他喃喃地道:“先、先生,您、您这是意欲何往?”
管狐此时身体有些像打摆子,全身颤抖不已。他这并不是害怕,是激动的。从没有拿过家伙,上阵杀敌的人,这次要真刀真枪的,和别人干了。他难免有些情绪不稳。
看了身边这个满脸惊恐的徒弟一眼,管狐对他说道:“南子,你此刻自己好生藏着吧!等下城破,你们各人自己保命要紧。师傅我这是不甘心,要去跟人拼命了。反正活了这大半辈子,师傅是比很多同辈人,活得久多了,也算是赚了。现在为自己战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他这一番话,说得凄凉无比。想他这一生,经历过多少生离死别。如今就算死,他也觉得没有什么。比起在他前面死去多时的那些人,他不是还赚了很多吗?
而这一次的战斗,他本来也觉得不是为了别人,不是为了哪个。他这是为他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付出了多少努力,辛苦换回来的,这时候别人要来向他抢,他哪会答应?这样还不拼命,还等什么时候拼命?
对这徒弟把这些话交待完,管狐执矛,是大步出门而去。这徒弟看他如此,犹豫了一下,在院角看到一条大橼子,奔过去执在手中,也是快步出门,追随管狐而去。
管狐在前面行了几步,听得背后脚步声响,回头一看,是徒弟追上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根大棒,他是问道:“南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这徒弟名唤施南,听到先生发问,施南说道:“徒弟是看先生如此无畏,因此也是心中敬佩,是以甘愿追随先生。”
管狐也是心中欢喜。他虽然不会鼓动这徒弟和他一道,上阵杀敌。但是看到徒弟这么有血性,他也是甚为欣慰。
这时他当然也会把他辞走。好男儿便该如此,难道看到敌人冲上前来,就要逃命,这样的人,还能够称为男子汉大丈夫吗?
想了一想,管狐将手中铁矛递给施南,对他说道:“南子,这铁矛你拿着,动手之时,也能比我多杀几个贼人。我就拿着这大橼子,临阵给你们年轻人壮壮胆。”
他们这时兵器不多。最好的兵器,当然应该分配好最合适的人。真正杀敌,施南肯定比他有用。所以管狐是把自己的铁矛,换给了施南。
当下两人正气塞胸,一路往城墙边快速而来,路上尽看到慌乱的人群,奔走豕突。但是越到城墙边,却越看不到他们已经和人开战的迹像。这让他心中又是微疑。
到了城墙边上,管狐寻着林异,问他道:“林将军,现在事态如何?”
林异看他神情不对,手里还拿着家伙,暗猜他肯定是来打帮手的。不过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