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给你量量身材?”
颜舒应了声好,又问:“这料子有没有墨绿色?”
老师傅取下挂在脖子上的软皮尺,一边量一边笑道:“那要让我的小徒弟去找找看,现在社会发达啦,没人穿这种老料子咯!”
又问:“布面上绣花不绣?”
颜舒再次摇头:“干干净净一个色就好。”
量完身材,颜舒给老师傅留下联系方式和订金,拜托他做好后联系自己,老师傅眯眼点头,应承下来。
一出门,见江锐站在桥头上,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看,她抬头一望天,心情竟是难得的奇好无比。
要不说购物是女人的天性?
难得买到一件自己这么喜欢的。
颜舒转转眼珠又想,或许……应该……某人也会喜欢?
江锐终于看见她,急急跑下桥,刚到面前就没好气吼她:“路痴一个还爱乱跑,手机买了不接电话等着砸核桃呢?”
吼完,半晌却破天荒的没听见她回呛,江锐被她笑的浑身不自在,别扭问:“你笑什么?”
“心情好就笑咯!”她说完笑的愈发开心,露出齐整整两排白牙。
旗袍店旧招牌的霓虹灯光打在她身上,像极了一副旧时的美人画报。
江锐神识飘了有一瞬,随即轻咳两声,稳了稳心神,满眼不自在的递给她一个塑料杯子:“喏,桂花酸梅汤,给你买的。”
颜舒接过来埋头喝了一口,又抬起一双潋滟眼眸,咬着吸管朝他挤眉弄眼的笑,说:“谢谢锐锐宝贝啦!”
江锐一张白面皮似的脸霎时涨的通红。
“锐锐宝贝”是小时候张妈妈喜欢叫他的,却不知道她是怎么知晓的?!
他又羞又怒,一时间话都吐不利索了:“你……你乱叫什么呢?谁让你那么叫的!”
颜舒朝他吐舌头:“偏叫偏叫,名字本来就是拿来让人叫的。”
江锐气极反笑,抬起手就要来捂她的嘴,颜舒笑着一弯腰从他胳膊下逃掉,边跑边“锐锐宝贝”“锐锐宝贝”的叫个不停。
她跑得快,也不顾着要等他。
江锐看着她蹦跳的背影心里又恼又甜蜜。
在他看来,颜舒就像是这平江河里的水,一时凉,一时柔,让人心痒难耐、情不自禁,却怎么也抓不住她。
是夜,江家老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
颜舒认得的人不多,被江母拉着坐在她身边,负责逗老爷子开心。江家的那些亲戚贵客没几个知道她真实身份的,看老爷子和江母对她的那个疼爱劲儿,也都只当她是江锐的女朋友或是未过门的媳妇一类的人物。
松鹤楼的大师傅那手艺自是没得说,颜舒吃了个肚溜圆,还喝下去不少酒,散了宴陪老爷子下了半盘棋不到就倒了,江锐只得哭笑不得的把她抱回房间休息,剩下的宾客交给张叔招呼着。
老式的红酸枝木大床有点硬,江锐还在想着要不要多给她加床褥子,一低头,人已经卷着被子睡死了过去。
江锐低笑一声,俯身替她盖好被子,又坐在床边认真欣赏了会儿她的睡姿,想着前面客人还未散尽,正要起身离开,桌面上,颜舒的手机突然亮起灯光,兀自震动个不停。
他随手拿起来看了眼,只一眼,心中警铃立时大作。
来电壁纸是一个男人,瘦高个,穿着样式简单的长款黑色羽绒服,双手插兜,侧脸看不太清楚。
整张照片拍的不是一点点的花,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并且偷拍技术还很烂。
屏幕正中闪烁两个字:闷骚。
江锐半肯定半猜疑的走到屋外,接起来,声音低沉:“喂——”
电话里静了一瞬,然后有同样低沉的男声低低笑起来,笑声沙哑莫名:“嗯。”
江锐胸口一把无明火陡然升起,搞不懂他在“嗯”什么。
“秦言?”他语气试探的问,心里却已经完全肯定。
对方不慌不忙跟他打招呼:“江总,你好。”
江锐有火撒不出去,声音冷冽道:“你找小舒?她睡了。”
“是吗?”秦言语气随意无所谓,就好像这通电话不是他主动打过来的,而是江锐傻逼自己拨过去的。
话里话外简直让人听不出他打这通电话来到底意图何在。
江锐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
他今天晚上为了陪客人没少喝,这会儿脑子并不是特别清醒,被他这么三两个字一句顶的心火旺盛,却无处发作。
凉的让人牙打颤的夜风陡然吹过来,江锐站在原地打了个激灵,清醒了点,飞速平复好心情后也换了个轻松的语气说话:“是啊,今天好公大寿,她陪老爷子多喝了几杯,客人多,她招呼的累了,我刚抱她回房睡下。”
秦言还是那副无所谓的口气,“嗯”了声,又说了句“叨扰”就准备挂电话。
“秦言。”江锐及时叫住他,想了想,声音带上几分认真问:“你喜欢颜舒?”
秦言在电话那头笑,隐约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他声音懒散,透着松软:“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江锐受够了他这种不正经的调调,礼貌教养大面积消耗,他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冷静,语带威胁道:“她不是你可以随便玩弄的女人,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招惹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喜欢她。”
秦言似是在笑,好心奉劝他道:“江总,你喜欢她要跟她讲,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