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房间里忽然响起祁栩的声音,祁杉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只能僵硬地躺着继续听祁栩说话,“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明明说是祭祀,但今天其实并没有安排祭祀的环节。”
祁杉很想点头,因为这个问题他确实想过。
祁栩没有继续说话,房间里有人打了个响指,努力半天想睁开眼睛的祁杉终于如愿。他这才看清,房间里不仅只有祁栩,还有那个给他们开门的女孩,两人身上都穿着轻纱罗裙,头戴珠翠,一副古人打扮。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信息,很快他又发现了不对劲。他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半分钟后,祁杉端坐在床边,满眼惊恐地看着祁栩笑对他说:“其实一千四百多年里,每年南塘镇都有祭祀,只不过通常都是没有祭品的,只有两次除外。一次是七百年前,还有一次,就是今天。”
说完,祁栩率先起身,向着房门走过去,“钟菡,带他过来。”
那个叫钟菡的女孩走过来,笑嘻嘻地在祁杉眉心一点,“别怕,那丫头就是吓唬吓唬你,你胆子太小了,也该练练。不然……”不然怎样,她没说,只是笑笑就转身走了。
她走后,祁杉再次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不受控制地动了。他脚步僵硬地走出房门,看着满院子手执烛台的人,作古装打扮,微低着头朝向自己,瞬间感觉心脏一窒。眼前都是他见过的人,有的甚至还称得上熟悉。祁家人站在离他最近的位置,更多的是镇上的人,就在今天,他们还在街上一起说过话,一起猜过灯谜,一起站在街边看过表演。
但是现在,祁杉只觉得这些人像是索命的鬼,稍有个风吹草动,这些人就会原形毕露,尖叫着朝他扑过来,啃他的肉,喝他的血!
眼睛不能自主转动,祁杉的视野范围很有限,他只能看见自己面前的一部分人。这一部分人里,并没有他的同学。视线所及,能看见的那几间房间都熄了灯,好像里面的人并没有被院子里的阵仗打扰,仍在沉睡。
似乎是看出他的所想,祁栩好心替他解释,“他们都睡着了,不会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等明天天亮,他们以后的生活并不会有什么不同。”说着,她看向祁杉,“至于你,那就难说了。”
祁栩向钟菡示意,向着院门走过去,祁杉立刻自动紧跟在她身后。随后的就是院子里手执烛台的人,白色的蜡烛被点燃,这些人排成两列,跟随在祁杉身后。一言不发,比起人,更像是游魂。
祁杉跟着祁栩,出了祁家大门,穿过重重街巷,到了南塘。不知何时,南塘的回廊上摆满了蜡烛,整个南塘都被覆盖了一层冷色的光,满塘的莲花开在冷光与黑夜的交界处,红得妖异。
祁栩没有停顿,领着祁杉走上回廊。与此同时,早已在等候的南塘镇的人们分为四路,分别从四道回廊走向湖心亭。人群最终呈十字在湖心亭交叉。
看这架势,祁杉头一个蹦进脑海的念头就是这群人要把他当祭品沉塘!一路拼死挣扎,却只能徒劳无功地跟着祁栩不断靠近湖心亭。
湖心亭朝西的一面有石阶,祁栩拉着祁杉的手,一步步迈下去。祁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仿佛下一秒祁栩伸手就能把他推进南塘底。
数级石阶的最底部,是一块厚重的青石板,再向下走,就是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脚踏上青石板,祁杉绝望地想:完了,下一步就要上西天了。
然而祁栩却停了下来。祁杉还在暂时捡回一条小命的惊喜里回不过神,下一秒却看见祁栩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当着祁杉的面□□,森森冷光反射到祁杉脸上,顿时像是割开了他的皮肉,生生的疼。
祁栩拿着匕首在祁杉脖子上比了比,祁杉的后脑勺顿时一阵阵的发凉。也就是现在他的身体不能自主,否则他多半就已经被吓尿了。
“你害怕什么?姐姐又不要你的命。”祁栩不咸不淡地说。
祁杉的整个脊梁连带着后脑勺都麻了,通常丧心病狂的人口口声声不要你的命,那你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你还记得祁连宇吗?” 祁栩说,“他也是我弟弟,跟你一样胆小。大概是因为年纪小,担不起事,当年被父亲发现后,他的懦弱让他接连在父亲面前退让。那天你问我戏子死的时候,小举人有没有为他做过什么……”祁栩笑了笑,有些嘲讽,又有些无奈,“他当然做了,他信了父亲的话,喝了一碗药,忘了青玉这个人,以此为交换,求父亲放青玉走。结果我的好父亲啊,他食言了。”
“你知道我们的祭祀供奉的是谁吗?” 明知没有回答,祁栩还是一个又一个地问着祁杉问题,仿佛是在发泄,然后自问自答,“就是青玉。当年父亲恨极了他,花重金请了邪术师,用了阴毒至极的邪术想将他永生永世困在南塘底,不得超生。结果弄巧成拙,没想到南塘之下是个上古封印,镇着一群已经没了心智的鬼魂,青玉凭着滔天怨念吞噬万鬼,倒是成就了他。”祁栩又在笑,“原本,我们都是这样以为的。可很多年之后,我才发现我错了,父亲根本没打算困住青玉,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会是什么,他只是利用祁连宇和青玉,赌一把运气,给南塘镇的祁家后人创造了一个守护者。”
“你可以怨我们。”祁栩拿起匕首,靠近祁杉的脖子,“青玉守护南塘镇千余年,不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