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只能暗中行事。但是王钦臣那样的直臣,没有正当理由是不会搞这种
偷偷摸摸的事,即便是自己命令他,他也不会遵从这种没道理的命令。
那时他想到的,就是蔡京。
这个人,当初就是他在自己面前献策恢复新法。但是此人乃是个地道的投机
者,司马光当权时,他也曾五日之内尽罢免役法。不过,章敦有自信凭自己的才
能,能驾驭得了他。而且蔡京以前做过知开封府,此人才华出众善于御下,在开
封府大小官吏之中颇树恩信,直到现在虽然作了权户部尚书,但是对于开封府内
的官吏们仍保持着相当的影响力。
章敦相信蔡京这样热衷权谋的人,是不可能不在开封府内栽培几个党羽的,
这时候,正是他这些党羽出力的机会,也正符暗中行事的原则。
至于张怀素那老道,原本在章敦看来就是一个蝼蚁般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
本不值得他这样地位的人关注,即使是现在也是如此。这种人,既然能在汴京这
个巨大的名利场里混迹这么长时间,自有他的过人之处。即使真得到了开封府的
大堂之上,章敦也确信张怀素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如果连这一点都搞不清
楚,根本不可能混这么久。
只是让蔡京参与此事,究竟是福是祸,他现在也说不清……
*** *** *** ***
八月二十二,陕西,熙河路,兰州。
南门外二里,有一大片平坦的土地,被官兵充做校场。此时大队官兵正在操
练,黑压压的马队步军摆开阵势,密密麻麻犹如铺满大地的蠕动蚁群。在无数旗
帜鼓角的指引下,整齐的变换阵型。那平坦的土地被数万人脚马蹄踩的烟尘滚滚,
每一次战鼓擂起,官兵们口中都大声呼喝,气势雄壮如虹。
折可适立于高坡之上,注视着账下着数千藩汉健儿带起的阵阵冲天军气,心
中不由得赞叹。久闻熙河之兵马精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比章楶在环庆路
苦心操练的兵马一点不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熙河路之兵马,大多数都是当年王韶、李宪的旧部,皆是战锤炼的劲旅。
而那些青唐藩部也以悍勇着称,从这些人里面挑出来的兵马,堪称虎狼之师。折
可适一生辗转前线,最初是在河东路,后来到了麟延路种鄂账下,后来又去了泾
原路,再后来又到庆帅章楶账下同心协力大破西夏,可谓见多识广,各处的兵马
都见过,若论各军强弱其实无大差别,但是若论战斗经验之丰富,士兵之嗜血好
斗,以前所见各路大概都不如熙河路。
当年王韶开边熙河,拓地千里,对那些不服的藩部,就是硬生生一路杀过来,
所过之处血流成河,端的是杀人如麻。有了这样的「光荣传统」,熙河路的宋军
历次征战,最为乐战好斗,所过之处,经常是横尸遍地不留活口。
不过折可适虽然脸上带着赞许的表情,但是目光一转移到手中的信上,脸色
却又变得凝重。
自从他接到章楶给他的信后,也是暗中加强了盘查。他为将多年老于行伍,
军队里那点事情他简直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那封密信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纲运
的密件。从前他不知道多少次见过这种密件,若会弄错简直是笑话。
章楶在心里写得很清楚,这是西夏境内最重要的细作「青云」冒险传出来的
情报,西夏,或者确切点说是梁乙逋在打宋朝某支纲运的意。此举可能和西夏
内部的权力斗争有关。
当然折可适没有让别人知道这封信的存在,两个边臣私下往来,乃是朝廷大
忌。他只是暗中加强了兰州境内的盘查,但是没多久京兆府的公文就到了,他才
知道京兆府出了如此惊天大案,也才明白了到底西夏瞄上的是哪一支纲运。但是
此批纲运毕竟不是运到他兰州的,他也无权过问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不过他猜想
可能是军器,西夏自身也是军事强国,军事方面唯一不如宋朝的大概就是铠甲弓
弩火器之类的,能让西夏特别关注的显然不是普通货色,难道是……
他突然想到了洪德寨的大战,那震天动地的雷火,那穿金洞石的强弩……
最近枢密院喜欢玩这种把戏,将军器夹杂在粮草杂物中暗中运往前线,他在
兰州就接收到过这样的纲运。
枢密院的官僚们大概自以为聪明,不过此举在折可适看来真正是多此一举,
若是暗中行事,那自然是要出其不意收奇兵之效,必是为了进攻作准备。但是朝
廷又下令严禁边将挑衅,那还不如大张旗鼓,正可震慑西夏,虚虚实实让他摸不
着头脑。自己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现在出了事,大概又不敢声张,生怕引起
人心不安,当真是没事找事自烦恼。
不过现在知道也晚了,而且他拿不定意要不要禀告朝廷此时乃是西夏所为。
按道理做臣子的理应知无不言,否则就是欺君,而且事涉军国大事,不可等闲视
之。若是梁乙逋打这批军器的意真的是因为西夏权力内斗已经到了要动武的地
步,那说不定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