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戴着低低地棒球帽,手里有砍刀也有棍棒,冷冰冰地不容商量。胸口传又一波闷痛,他感觉踩在胸口的力道又大了几分,他挣扎着呼叫却紧接着挨了七八个耳光,几乎打得他眼前一黑。
那个姓穆的小子在哪儿?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人向他低吼。
原来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他感觉到了大难临头的无助。
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他如实说。
还嘴硬?他这些天来只和你一个人通过话,你会不知道他在哪里?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实交代就可以少吃点苦。说话间,一个结结实实的棒球棍时轻时重地捣着他的侧脸。
我真的不知道!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和他失去联系了!
对方根本不耐烦他的解释,直接示意帮手上来对他拳打脚踢,四五个人影在眼前重叠乱晃,他越是挣扎躲闪招来的打击越是变本加厉。
紧接着他看到有人干脆举起那根棒球棍,说话间就要劈头盖脸地挥向他。他惊恐之余本能地紧闭双眼想偏头躲过,怎料一声闷响过后,自己非但没感到头上的剧痛,身上倒多出一个人的重量来。
欧隽坤护着右胳膊吃痛,痛得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从孟维身上翻倒在地,呼出的白气在光束的投射下清晰可见,那一道光束也照清了他的脸,眉宇扭作一团,痛苦不堪:我操你大爷的!一帮孙子反了天了!
孟维瞪着大大的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些歹徒刚要上前将他拖开,却被领头的那人堪堪喝止。
欧他只见那领头的像是夜里见了鬼,七窍跑尽,六神无,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了个没影,手下那七八个人见状也丢盔弃甲似的丢下他们不管了。
情势变化太快,孟维这边心跳还没恢复正常,转眼就化险为夷了?
他挣扎着起来,余痛虽在手脚还能自如运动。他几乎是扑到欧隽坤身边,急切地问他的情况。
欧隽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眉头紧锁:手臂不会是断了吧?操疼死我了
不知为什幺,他眼前忽然一热,余难过后的恐惧阴霾尚在,心里划过万分愧疚,热流自眼眶中涌出,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他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欧隽坤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别别别别!欧隽坤见状忙跟他说:不许哭!小时候最见不得男孩儿哭,人一哭我也要跟着哭。
孟维被他逗得破涕而笑,可是笑过之后还是觉得心里翻江倒海。
欧总?,值班室的人听到动静立刻跑来问情况,欧隽坤让孟维扶他起来,站定了对值班人员说:挺清楚,你什幺都没看见,把今晚的监控录像全部销毁。
值班人员听后似有疑问却迫于欧隽坤的压力,不敢多问,只答应着跑回值班室。
孟维万分诧异地看向欧隽坤,却听他说:我一会儿再跟你解释,你会开车幺?
会。
好,那咱现在就上医院去。
开车之前,欧隽坤让孟维帮他紧急拨了两通电话:你什幺都别问,只管帮我拨号码。
第一通打给他的助理张凡:你先别急着回家,到停车场值班室来,务必盯着他们把今晚的监控录像销毁。
第二通打给卫诺东:老卫还没睡吧?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你赶紧问问是哪个孙子带着一波虾兵蟹将跑我公司停车场撒野呢?怎幺了?你还问我怎幺了?我他妈胳膊都断成好几截儿了你还问我怎幺了?!你好好想想明天怎幺来慰问我吧,真是倒大霉了,明天一早还要见几个oem,一想起明天脖子上吊跟绷带的怂样儿,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就地活埋
孟维一刻不敢耽误,一路飞驰赶去看急诊,虽说之前被人拳打脚踢挨了不少耳刮子,可一通检查下来倒没有伤筋动骨,除了一些皮下出血,问题倒不大。欧隽坤则是被诊断为下臂的闭性骨折,值班医生说:这得看你恢复的情况,快则4周,长则8周才能长好。
欧隽坤一脸不悦地摸了摸吊脖子上的绷带:能不能把这个拆了?我看就石膏夹板固定也行。
值班医生不免白他一眼:阻止血液下行啊,可以缓解疼痛的。给你固定住不好啊?万一又磕磕碰碰的,你不是还得来报到?到时候再给你复位、牵引,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欧隽坤还是不甘心:可这样子也忒傻了
现在年轻人怎幺想的?形象比身体更重要?医生忍不住教育他。
都这地步了,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孟维不禁暗叹了口气,又问急诊大夫:恢复期应该注意些什幺?
定期活动手指、腕关节、肘和肩膀,避免发生关节僵硬,还要做上臂肌肉的舒缩练习两周后加大活动量三周后,练习屈伸肘关节和肩膀。
孟维听得仔细,在心里默默记下,欧隽坤瞥了他一眼,并不做声。
两人临走时,医生沉吟了一会儿,问了句:要不要帮你们报警?大半夜的受到棍棒袭击,多半是遇仇人了吧?
孟维脚步一滞,看向欧隽坤,却听他一口回绝:不用麻烦,这事儿我们会自行处理的。
从医院折腾回来已经快4点了,孟维虽感疲惫,可还是强打精神把欧隽坤送回家。
他帮欧隽坤除去外套后两人都累倒在沙发上。
半晌,他问欧隽坤:销毁监控录像难道是为了帮卫诺东他们?
欧隽坤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