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也不好瞎嚷嚷,便凑到莫欢耳边低低道:“是好事。只是眼前不好同妹妹透露。来日再给妹妹赔罪。”
莫欢闻言挠了挠她的腰肢窝,轻睨了她一眼,大约也能猜到一二,笑道:“那我等着姐姐的好消息。”
范筠抚了抚微烫的双颊,又想起莫欢今日一番异样,轻揽着她的肩头,点了点她额间的胭脂红痣,一脸揶揄道:“一进来你就来拷问我,现在轮着我来问问你了。妹妹今日折花回来,便是满面春风,又是遇着什么好事了?” 范筠是过来人,何尝看不出来。
莫欢心里不自觉想起净空的模样,却朝范筠眨了眨眼道:“也是好事。”又想起今日太后对着李冬暖一番举止,心里微微有些犹豫,笑意渐渐敛去,眼里不自觉带了一丝愁意,看着范筠叹了声气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罢。”就怕一番情意付水东流。
范筠见她突然就泄了气,颇有患得患失的意味,又拿了许多话来开解她。两人凑在一处细语许久,又一处用了饭,歇了午觉,莫欢才回了待月轩。
莫欢刚进了屋子,却见莫凤身边的宫女朝自己努了努嘴,她探头一看,莫凤坐在窗边,眼神愣愣地看着院子里动静。
待月轩里有两位得了位分的秀女,正欢天喜地地往外头搬,宫婢内侍们贺喜声一片,好不热闹。
莫欢轻手轻脚地进了东稍间,轻轻地唤了莫凤一声。
莫凤转头来看,脸色微白,话里气馁,呐呐道:“欢姐儿,你说,过两日咱们是不是该收拾收拾回去了?”
莫欢原打算应她这般更好,却见莫凤眼底泛了泪,莫欢一直知道她心中期盼,只好坐她身边去,轻声安慰道:“有时候这般,说不定是好事。”
莫凤瘪了瘪嘴,手里的花笺早就被她捏得皱巴巴一团,花笺里“连翘”两字早已扭曲了。又想起方才莫欢在帝后面前露脸,有些不甘地朝莫欢使着气性:“你也是够笨的,连个十八学士也认不得。早知道原该把你的花笺给我才是。”
今日皇帝点人封位分全凭手里的那张花笺。若自己得了欢姐儿那张,指不定今天自己也会往外搬。
莫欢心里无奈,不知为何又有些气愤,也不应承她的话。
莫凤好似要把气全撒在她身上,见莫欢不吭声,心里更是不痛快,“哼”了一声:“如今你的好姐妹也是不中用的,你若再捧着她,往后恐怕也是无用了。”
莫欢见她一副怪里怪气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气恼。也不像以前那般就着她,起身淡淡道:“三姐姐朝我使气,何苦带上旁人。”想了想还是再劝一句,“今日这般,三姐姐尚且就受不住,若真得偿所愿,后宫人数众多,哪里日日得见,三姐姐又该如何?”说完,便转身往西稍间去。
莫凤被她噎得直喘粗气,眼泪扑簌而下,把手里的花笺往莫欢身上重重一扔,斥道:“你这是在咒我不成。”
莫欢任由着她撒气,却生不出力气来劝她。
若莫凤真想留在深宫之中,往后自有许多搓磨,宫里人不是莫家人,不会人人都捧着她了。
待那两位秀女接了懿旨搬了出去,午后的院子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安静。原先女孩们还会凑在一处处说说话,现在好似都没了声气,只躲在屋子里不见人影。
莫欢坐在妆镜前,轻轻地拨动着粉彩荷劳莲纹大瓷碗里的清水,水上养着的粉十八学士随着波纹微微漂荡。不知为何,她倏地又想起李冬暖鬓间那朵红色的十八学士,不由得一阵慌乱。
她伸手抚了抚粉色的花瓣,净空含笑的眉眼仿若就在跟前,他温柔而缠绵的话让莫欢心头稍安
莫欢不自觉喃喃出声:“小和尚,你要快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