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她有些犹豫了,对付着婆子可以,可是她手里抱着的看样子还真是萧战庭母亲的牌位……她该怎么办?
正犹豫着,就听到萧战庭沉声斥道:“够了!”
他沙场拼搏多年,号令三军,无敢不从,此时一声厉斥,别说萧杏花一众没见识的,就是宝仪公主,都不由得浑身一个轻颤。
顿时叫娘的也不叫了,哭冤的也不哭了,大家呆了片刻,俱地看向了萧战庭。
一直盯着萧杏花抱着牌位的萧战庭,此时踏步上前,他恭敬地凝视着那牌位片刻。
就在萧杏花惊疑不定的时候,却见他撩起袍子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不孝孩儿萧铁蛋,拜见娘亲!”他低下头,声音中饱含沉痛。
萧杏花见此情景,总算松了口气。
他若是还能记得他的老娘,说明这人还没坏透良心。
没坏透良心,就还能指望指望。
抱紧了救命的婆婆牌位,她得意地望了眼跪在自己面前的萧铁蛋,再瞟了眼旁边的宝仪公主。
呵呵,还想抓我?
你也不掂量下自己分量?
宝仪公主盯着地上跪着的萧战庭,此时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眼神中充满了挣扎。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挣扎犹豫了半响后,她狠狠咬了咬唇,也跟着噗通一声跪在了那牌位面前。
她若想嫁给萧战庭,还必须得跪一跪。
要不然还没进门,先来一个不敬婆母之罪,哪怕是金枝玉叶,也够她受的。
于是就见一个威风凛凛大侯爷,一个娇滴滴皇家公主,俱都跪在了萧杏花……怀中的牌位面前。
旁边几个本要捉拿萧杏花的亲信,此时看了此番情景,哪里还敢上前!
就连这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并那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都跪在这市井妇人面前了,他还要去抓人家?傻子才去呢!
此时此刻的萧杏花,回忆着那过往种种,凝视着眼前这个位高权重成熟刚毅的男子侧颜,却是恍惚间觉得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山脚下,茅屋里,灶膛前,听着外面的虎啸狼嚎,两个人坐在石墩子上的光阴。
多年不见再次重逢,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侯爷,而她不过是个俗鄙的市井妇人,彼此不知道多少生分,口中喊一声侯爷,客气地笑一笑,便是夫妻,亦不过如此而已。
况且,其实萧杏花从来不爱往日的萧铁蛋,当年的那门亲事,她也并没有其他选择而已。
正想着,却猛然发现周围都安静下来,萧战庭正停下咀嚼的动作,侧首凝视着自己,而一旁的儿女,也都安静地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她莫名,笑道:“吃啊,继续吃啊!”
儿女们面面相觑,而萧战庭则是定定地望着她,深邃而难懂的眸子泛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你们都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长了肘子不成?”说着她不由得噗嗤笑了起来。
儿女们纷纷低下头,继续吃起来,不过这次吃得分外安静,唯独萧战庭,只紧紧攥着筷子,却不再见动。
她不由得凑上前,笑着说道:“侯爷,这是怎么了?”
萧战庭却猛地站了起来,哑声道:“你们吃,我出去下。”
说完这个,他大步而去,头也不回。
众儿女顿时惊诧,不解地看着远去的爹。
“娘,爹这是怎么了?他生气了?”
“他该不会觉得我们吃相粗鄙,难登大雅之堂吧?”
“说的是呢,现在爹是侯爷,什么没见识过,就连皇宫也是去过,若是咱们太过粗鄙,他必然觉得咱们丢人现眼!”
“娘,要不然你去跟着问问,看看爹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真生气了,好歹帮我们解释解释?”
“是了,如是我们错了,可以慢慢改啊!”
众位儿女七嘴八舌一番,不免各种猜测。
萧杏花想起之前那肘子,便觉得满心悲凉,听得儿女们这么说,不免低哼一声:
“他便是生气又如何,你们也是他的亲骨肉,难道他还能不要你们了!怕什么怕!”
这话一出,众位女儿顿时哑然,对着这威风凛凛的侯爷爹,原来他们娘还可以这么硬气啊?
萧杏花扫视过众儿女,郑重地道:“你们须要记住一件事。”
众儿女忙道:“娘,你说,我们听着呢。”
“如今你们身份不同以前了,自要摆出一番雍容气度来,万万不能露出以前街头觅食的穷酸相!以后不管是那些丫鬟小厮,还是管家,在他们面前,一定要摆出气派来,不能惹他们笑话!至于你爹呢,就算他如今是侯爷,那又如何,你娘我给他老娘养老送终,又给他拉扯大了你们几个,他不敢亏待我这个发妻,更不能委屈了你们!要不然他就是忘恩负义,就是薄情寡义,我就要你去告御状,就要去击鼓鸣冤,就要去昭告天下!”
众儿女见萧杏花言辞铿锵激昂,一个个连连点头,谁也不敢说出个不字!
不过低头一想,最终还是萧千尧出来,低声问道:“可是娘,到底什么叫穷酸相,什么叫雍容气派?”
这话一出,萧杏花也有些呆了。
其他几个,纷纷陷入了沉思。
半响后,萧杏花终于道:“所谓雍容气派,就是像那位宝仪公主般,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