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伟民根本没接陈红旗递过来的文件,望着陈红旗胖乎乎的脸,金伟民目光悲凉地质问道:“陈助理,我创造的百亿资产,不是土豪劣绅剥削农民的不义之财,要把欧华拿过去,总得平等协商吧,总得尊重创业,承认经营,肯定业绩吧?你们别忘了,基金会没有向欧华汽车投入一分钱,无论清江省政府还是东州市政府都没有和我签订任何股权转让的法律文件。按照《公司法》,谁投资谁受益的原则,我拥有基金会的绝对股权。”
陈红旗冷冷地笑了笑,“金先生,你只是国有资产的经营者,欧华是国家的,《代理声明》是你亲自签的,至于基金会,你看看这份函,你就清楚了。”
金伟民一把接过函件仔细看了起来,不看则已,一看他从嘴里挤出六个字:“你们这是暗算!”然后重重地将函件扔在地上。
周永年和林大可得知省里成立了接收东汽集团国有资产工作组后,都觉得这么做不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来到夏闻天的办公室,想听听夏闻天对这件事的看法。一进门林大可就嚷嚷道:“东州的招商什么时候变成招‘伤’了?投资改成让人家投‘降’了?”
周永年也添油加醋地说:“闻天,只允许骨髓捐献者给一个白血病人捐骨髓,不允许给其他白血病人捐骨髓,是不是太霸道了?”
夏闻天无奈地说:“在东州的经济发展上,我们谁也摆脱不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干系,‘萧何’是什么?就是以阾为壑的地方保护主义。欧华汽车配套只能在清江省内,不允许到外省市去配套发展,在经济全球化时代,这种走回头路的配套模式,怎么能让一个企业的产品质量有提升?这不是进步,是倒退!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执政者不仅需要海纳百川的胸怀,更需要以人为本的自信啊!”
周永年很理解夏闻天话里话外的深意,只是觉得公仆和政治家既有联系也有区别,政治家面对人民是公仆,面对对手时就应该是王者,如果在第一回合击倒对手,何必要等到第九回合呢?夏闻天脑海里“福为民开”的公仆意识太浓,这对一个政治家来说既是一个优势,也是一个弱点,因为政治永远都是权力的夺取与运用。
蒋春杰最近听到不少关于姐夫的闲话,为此,蒋春杰没少跟踪辛翠莲,甚至窃听了吴东明和辛翠莲的谈话,一听才知道辛翠莲已经为吴东明生了孩子,那小骚逼竟然想逼姐夫和姐姐离婚,她好取而代之。从窃听中,蒋春杰发现吴东明已经被辛翠莲逼得快走投无路了,那小娘们一直扬言要抱着孩子去中纪委,蒋春杰从为姐姐的婚姻担心,开始转向为姐夫的前程担心,他觉得有必要和姐夫谈谈了。
吴东明一直想找小舅子商量商量怎么办,蒋春杰竟主动找上门来了,吴东明心中有数,小舅子找自己无非是又看上什么位置了,这正是商量解决辛翠莲这件事的好机会。对付这种死缠烂打的女人,自己的小舅子最有经验。两个人密谋着一个不告人的计划……
李欣汝通过习涛得知自己回香港抛股票套现的事,令吴东明非常震怒,省里认为这是侵吞国有资产,省公安厅怕是要对金伟民采取强制措施。
丁能通得知省里要对金伟民采取强制措施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必须马上送金伟民出境。丁能通几乎与李欣汝同时到达北京医院。李欣汝在住院部走廊看见丁能通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她知道眼下能救金伟民的只有丁能通了。
此时的金伟民已经预感到山雨欲来,他穿着住院服,伫立在窗前,脑海中不时浮现出自己纵横商海的艰辛,近二十年的商海打拼,最让他得意的还是成功运作濒临倒闭的东汽集团在纽约上市,每当他想起五星红旗在曼哈顿金融街的摩天大楼间高高飘扬时,他的心情就激动不已,如今他却不得不直面一场资产丕变,内心深处不仅有大漠孤烟直的孤独,更有大江东去的悲凉。
李欣汝从未见过金伟民如此沮丧过,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平静地说:“民哥,丁大哥的意思是让我们马上出境,否则我们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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