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飞掀起窗帘的一角,看着外面大雨倾盆,心中一阵估算:“大约还有半个时辰即可进入孤竹地界,看来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终于要结束了“。
“结束了?“。姬钰不知为何,突然从殷飞的语气中听到了一种解脱之感。
……
树林中战马疾驰而过,紧接着是更加密集的马蹄声。一行数十人皆是黑衣,头带斗笠身披铠甲。不仅背着弓箭,腰间更是佩戴着锋利的青铜剑。
其中一名将领打扮的人一拉缰绳,战马嘶鸣随即停止,后面数十黑衣见状也同时喝住战马。目光看向地下,见一连串的马蹄印好似正在沉思着什么。
“马蹄印在此地,属下估计五公子必定离此地不远“。一名黑衣骑士冒着大雨,对着将领分析。
将领看向那名黑衣骑士,随后一声暴喝,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马蹄印还在,必定不远,奉大王旨意就地斩杀“。
“诺……“。
数十黑衣在马背上躬身应诺,几乎盖过了这倾盆大雨拍打斗笠之声。紧接着战马一阵嘶鸣,同时迈开马蹄,呼啸而过。
“踏踏……“。
马蹄声越来越急促,由近及远最后逐渐变淡。只有话音伴随着地上被马蹄踩过的泥水,仍在原地激荡久久不散。
……
马车一阵疾驰,突然从后方传来密集的马蹄声。车夫心中不由得一慌,车轮碰见一块石头再次摇晃了一下:“公子、敌袭……“。
听着车夫的示警之声,姬钰的心不由得一紧,为什么自己穿越第一天就要面对如此危急的情况。
数十黑衣看着前方的马车,双目中闪过冰冷的寒意。不用将领吩咐便已取下弓箭,对着前方射了过去。
箭矢带着无比锋利的寒风呼啸而来,一支接着一支密密麻麻如同箭雨一般,重重的射在了马车上。
马车旁左右两骑一声暴喝:“公子快逃“。
话音一落,两骑调转马头抽出佩剑,冒着倾盆大雨扑了过去。企图用生命,为姬钰拖延一点时间。可他们却如同这天上的雨滴汇入河流,瞬间泯灭掀不起半点浪花。
将领双目中闪过一丝凶光,却好似想到了什么。心中升起一丝顾忌,当即暴喝:“停止放箭,将其活捉“。
“诺“。数十黑衣想到马车内毕竟是大王的幼子,于是大声应诺。随后丢弃弓箭,抽出随身佩剑迎了上去。
听着马车外刀剑相交之声,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闪过。通过记忆中的消息得知,外面的人是追兵,而自己正在逃亡。
值得讽刺的是,自己的父亲正是燕王,而这些追兵却是奉了他的旨意。其狠辣程度,由此可见一般。可是这些对于现在的自己重要吗?。
姬钰脸色惨白,那是被吓的。又是狂风又是暴雨又是追兵,贼老天你到底要弄那样。燕王是不是便宜老爹不重要,便宜老爹是不是无情也不重要。可重要的是自己想好好的活着,舒舒服服过日子。
“呜……“。悠扬的号角声响彻天际,紧接着是排山倒海的脚步声。大地好似被这股巨大的声浪晃动了几分,数十黑衣人的心不由得一紧。
征战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死亡的气息已经逼近。
“杀……“。
暴喝之声响彻天际,立即盖过了天上的惊雷。无数头戴斗笠,身穿蓝衣蓝甲的将士蜂拥而至,霎时间便已涌到了马车旁,紧接着便是刀兵之声。
一滴血从剑上滑落,随后染红了大地。数十黑衣人不知何时以倒在了血泊之中,在无声息。
一名中年男子带着斗笠,身披铠甲,体型魁梧双目不怒自威。按理说此时剿灭敌人应该是意气风发,然观其面容却发现满是疲倦。
男子轻轻拍打战马,缓步走向马车,目光中带着一丝柔情:“里面坐的可是钰儿“。
姬钰掀开车帘,只见无数闪电在天空中游走,千余将士站在倾盆大雨之下。虽说天气恶劣,但双目中却看不出丝毫的怨言。一幅幅画面再次闪现,心中瞬间明白了过来。眼前之人是自己唯一能抱的粗大腿,为了活下去只能尽可能的模仿这句身体的原主人。唯恐一个疏忽,露馅之后被砍成两半。
“在下正是姬钰……“。想到粗大腿与活命,姬钰顾不得外面的大雨。走下马车对着马背上的中年男子,下意识的一礼。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便以被打断。
见姬钰如此知礼仪,中年男子那疲惫的双眼闪过一丝光彩,不等他说完便出言:“吾乃孤竹锋,正是你母的同胞弟弟“。
“外甥姬钰见过舅父“。姬钰身为现代人早已把一些东西练成了本能,当即恭恭敬敬一礼。
孤竹锋爽朗一笑,一扫心中的疲倦与颓废,赞许的看向姬钰。见他临危不惧,在大雨之下也不失礼仪当即又高看了一分:“好、不愧是身上流着我孤竹家血脉的五公子“。
“你母临终之前寄来书信,故此舅父亲自前来接应。想不到大王如此薄凉,让人齿寒“。孤竹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想到姐姐,神情有些低落。
见孤竹锋低落的神情,姬钰也受到了感染,语气稍微低沉了些:“舅父节哀“。
“本来我打算劝你的,没想到我们却倒过来了“。看着姬钰,孤竹锋有些感慨。翻身下马,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士兵拿来一套斗笠,孤竹锋接过将其戴在姬钰的头上,动作很是自然完全没有任何做作的痕迹。
听着倾盆大雨滴落在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