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州府,江桧就是天,老百姓便是想告,也告不了,只好忍了这口气,只等江桧在这里待满任期,离开了也就好了。
说起这“方记商行”,就是方宝家开的,而马二爷便在对面也开了一间铺子,这也就罢了,做生意就是各凭本事。
“方记商行”一向是诚信经营,货真价实,价格公道。
而“马记商行”则最喜欢漫天要价,以次充好,进货的时候拼命压价,卖货的时候又强逼着人用高价购买。
一来二去的,便是有心讨好他的人,都不爱去“马记商行”。
这马二爷就时不时地上门来抢“方记商行”的客人,尤其是那些经年累月只光顾“方记商行”的老客人,人家若是不去他的商行买东西,他就动手打人。
这些事情,方家人都忍了下来,光棍不斗势力,他们知道,自己斗不过马二爷。
可是半年前,马二爷看上他的小妹子方乐,便找到了他爹要人。
“方记商行”在这个地方干了好几十年了,也算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方宝的爹马上就翻了脸,拒绝了马二爷的要求,结果被他打伤,铺子也被砸了,方家只得暂时关张。
这是看着快过年了,方宝寻思着,清清家里的货,也能换几个钱过年,便打扫打扫重新开门。
谁知道今天就被马二爷找上门来了。
颜小熙忍不住就想起了何松的小舅子,继坑爹、坑姐夫之后,这又出了个坑舅舅的,这个世道,还真是让老实人没活路。
方宝唉声叹气地对店里的几个伙计道:“你们几个先把门关上吧,把这几位客人送走,咱们先歇歇,上后院上点药去。”
一个脑袋被打破了的小伙计忍不住哭了起来,“宝哥,咱们都让他们欺负好几年了,难不成就这么一直忍下去?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方宝沉声道:“再忍忍吧,等江知府过了任期,调走了就好了。”
那个小伙计咕哝道:“他调走有什么用?谁不知道他老丈人就是‘七宝钱庄’的东家?”
方宝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地道:“好啦,你少说两句吧。苏二,你去请个郎中来,告诉他,冬子的头让人给打破了。”
打发了伙计,他陪着笑脸对齐露寒道:“让公子见笑了!公子别笑话我们没出息,这光棍不斗势力,真是斗不过人家。”
齐露寒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嘴角,突然开口问道:“这‘七宝钱庄’在陈州府的口碑如何?”
方宝闻言,忍不住目露嘲讽地笑起来,“他们哪有什么口碑?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女婿当了官,坑害百姓罢了。官府规定,金银兑换,十抽一,可是‘七宝钱庄’就是敢十抽三。除了这个,他们还开赌场,放印子钱,这些年来,单是这陈州府,就好几十条人命都死在他们手上了。”
齐露寒便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我听说,他们同山上的土匪还有联系?”
方宝被他这话给吓了一跳,赶忙小声道:“客官,这话可不敢乱说,传出去,我们一家子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齐露寒莞尔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掌柜的走了过来,点头哈腰地开口道:“这位客官,您要的东西都给您包好了,一共是六十三两二钱三分银子,给您抹个零头,您给六十三两银子就好。”
颜小熙打开银子包,数了七十两银子,递给那掌柜的。